“那个——”
夏长悠咬紧下嘴唇,当着他的面将手腕上缠绕的厚厚纱布一层又一层摘下来。
她假装冷漠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她不好意思地低垂着脑袋,歉疚又懊恼:“对不起,其实……我没自杀,这都是装出来的,刚刚是睡着了……清昼姐姐说这样做可以激一激你,还让我对你凶一点,因为你对我……”
她哽咽了一下:“一点也不好。”
害怕骆昭然会生气,她再次小声地跟他道歉:“对不起。”
这天中午,她肚子忽然不舒服便打了电话给林清昼,林清昼和虞桉一同将她送来了医院。医生说是太过忧愁所致,让她务必好好休息。
知道虞桉当众说不愿娶她后,夏长悠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反而松了口气,她本意并不想拆散他们,只是被逼无奈而已。
夏长悠很羡慕林清昼,能遇到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人。
当林清昼说出“自杀”这个大胆的想法时,她整个人都惊呆了,第一反应是不想撒谎骗骆昭然,而且当时她也放过狠话,不想再见他。可林清昼却告诉她,感觉骆昭然对她并非完全无情。
于是她犹豫之后,答应了这个疯狂的计划。
她想最后再试一试,不论结果是什么。
骆昭然果然沉默了。
他似乎在出神,半晌一点反应也没有。
夏长悠有点儿慌:“你是不是生气了?”
骆昭然却骤然轻笑一声,夏长悠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完好无损的手腕便被他抓住,他一用力她便被他搂在了怀里。
他的嗓音极低极压抑:“没关系。”
他在这一瞬想通了很多事。
他很庆幸,夏长悠没有自杀没有伤害自己,她好端端地坐在自己面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夏长悠觉得骆昭然的反应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会对自己这么温柔,还拥抱自己?
她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她蒙蒙地从他怀里抬眸,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气吗?”
骆昭然很轻地摇头:“你不生我的气吗?我对你一点也不好。”
夏长悠撇了撇嘴:“我当然生气呀。
“但是我转念一想,一直是我一厢情愿喜欢你,又突然跑到你面前说我怀孕了,你拒绝我,拒绝这个孩子是情有可原的……所以,我又没那么气了。”
夏长悠手指紧扣,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沮丧:“我只气我自己,不够优秀,太不起眼了。”
骆昭然心中钝痛,这个傻姑娘,到这个时候还在为他考虑。
“你没有不起眼。”
骆昭然把她的头发拢至耳后,温声问她:“除了假装自杀外,我想知道你还做过什么。”
夏长悠有些慌了,以为他要跟自己秋后算账:“没有了,我从来没跟其他人说过,这个孩子是你的,即便是虞杉姐姐,我也没告诉她……”
“你给我送过生日礼物。”
夏长悠蒙了蒙:“啊?”
她飞快地回想起那本日记,又慌乱又羞涩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看到了,我很喜欢。但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我十七岁的时候很喜欢潜水的?”
夏长悠嗫嚅:“你说那副潜水眼镜呀……因为很喜欢你,所以我专门打听过。不止这个,我还知道你喜欢摇滚音乐,喜欢开游艇,十八岁的时候考了游艇驾照,那天你邀请了好多人去你的游艇上参加聚会。”
夏长悠顿住,神情更加失落。
骆昭然立刻便想到,他从没有邀请过她。
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呢?
他知道父母想让他和夏长悠亲近起来,可他讨厌被束缚,讨厌被安排,讨厌被利用。
所以,他理所应当讨厌那个女孩。
骆昭然薄薄的嘴角向上翘起:“还有呢?你还做了什么?”
夏长悠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些,但她还是答:“让我想想……”
今晚的骆昭然极其有耐心,他并没有催促她,而是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
夏长悠偷偷打量他,见他没有厌烦,于是她便安心地说:“我记得,你十八岁的时候,我送了你一幅素描画,为了完成那幅画,我提前半年就去找老师学习。本来是想学水粉画,但有一次不小心把水粉弄到眼睛里,给我造成了心理阴影,只好改学素描画了,送给你的那幅是我从十多幅里挑选的最好的一幅……”
原来,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过这么多事。
骆昭然的手掌落在她凸起的小腹上,下定了决心:“我们结婚吧。”
“你绝对想象不到,当时我画了十多幅一模一样的——你说什么?”
夏长悠倏地睁大眼睛,完全不敢置信。
骆昭然的脸罕见地微微泛红:“你愿意嫁给我吗?”
夏长悠傻了,磕磕绊绊着,话都说不出来:“你……你真的是骆昭然吗?”
她伸手掐自己的手臂,确认自己是清醒的。
骆昭然拉住她的手,满眼怜惜和愧意,可他字字真诚:“我知道我绝非良配,名声也不好,乱七八糟的绯闻很多,但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想娶一个女人。”
他笑望着她:“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娶到你。”
没有单膝下跪,也没有钻石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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