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昼这才稍稍放松,听他嘴上没把门的,好气又好笑:“八字还没一撇呢。”
虞桉睨她一眼,似笑非笑:“这么着急想嫁给我了?”
林清昼愤愤:“谁着急了?”
喝完了粥,林清昼索性不理虞桉了。
她把手洗干净擦至完全干燥,然后在绣架前坐下,正色道:“好了,我要开始工作了。”
于是虞桉也不说话了,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偶尔转眸看林清昼的侧颜,一看便能看很长时间,也不觉得无趣,只觉岁月静好,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
等她下班后,他再牵着她的手,和她堂堂正正地走在阳光下。
骆昭然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回事。
虞桉当众拒绝迎娶夏长悠,无疑把夏长悠架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里,这让他心中溢出一丝微妙的不适感。
事实上,他接连几日都驱车去往夏长悠居住的别墅外,想确认她的状况,但她一直闭门不出,而他也没有上前敲门。
奇怪的是,这天整栋屋子黑漆漆的,屋外的保镖也全部撤走了。
他心中的不安感逐渐扩大,直到深夜十二点的时候,他忽然接到了林清昼打来的电话。
他中断了和客户的聊天,不假思索便接通了电话,他下意识觉得,这个电话可能与夏长悠有关。
电话那头,林清昼没有像往日那样客气地称呼他为“骆先生”,而是语气稍显急促,她单刀直入:“骆昭然,你想不想见长悠一面?”
骆昭然的心脏猛然一沉。
“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林清昼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烦躁的情绪漫上来,骆昭然主动问:“她怎么了?她在哪里?”
“我们现在在医院……”
“医院?她终于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
林清昼否认了:“不是,夏长悠她……自杀了。”
骆昭然呼吸一停,霎时间脸色尽失。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涩声开口:“你在说什么?”
林清昼的口吻是从未有过的凝重:“骆昭然,现在还有机会,你……要不要过来?”
顾不上细想,骆昭然问了位置后,一路飙车到了医院。
他脸上虽然毫无表情,大脑却很混乱,心中空落落的,仿佛缺了一块。他一遍一遍想起夏长悠的脸,她害羞微笑的样子,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泪水涟涟的样子。
记忆里的每一个她都是鲜活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死气沉沉。
躺在病床上的夏长悠像一只纤弱颓败的蝶,她紧紧闭着眼睛,手腕上的白色纱布无比刺眼。她眼中曾有希冀,却被他亲手捏碎,她遭遇的境地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忽然胆怯不敢上前,他怕他一动她便会在他眼前消失。
他心头冒出一股怨恨,若不是虞桉拒绝娶她,她也不会选择这样极端的做法。但很快他又恍然,她之所以这样做,是他在步步紧逼。
最终,他还是在她身边坐下。
他的心跳依然很快,他的手心开始不自觉地冒汗,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他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内心,误以为自己对她只有厌烦。
心中犹自疑惑,身体却先行一步,他的手轻轻抚过夏长悠的脸庞,抚过她的鼻梁她的唇。
她的呼吸很微弱,微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
很不可思议地,夏长悠苍白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红润,她眼睫颤了颤,然后缓缓睁开。
那一刻,骆昭然怔在了原地。
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是大旱多年骤然降雨,也是跋涉千里终觅得星空,是不敢置信的狂喜。
夏长悠的眼神很迷茫,看清身边之人后,她的第一反应是震惊和喜悦,第二反应是往被子里缩了缩,带了一点警惕:“你怎么来了?”
骆昭然也一瞬间回想起了自己曾说过的伤人的话,他被这眼神刺痛,遂垂下眼睫,不再与她对视。
夏长悠试图坐起来,骆昭然立刻扶住她,还柔声说:“你小心一点。”
夏长悠没说话。
骆昭然尽量不去碰她的伤口,又要顾及她的肚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长悠迟疑了一下,摇头。
“饿不饿?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夏长悠又摇头,她僵硬地说:“让你失望了,医生说孩子没事……你可以走了。”
骆昭然一动不动。
气氛一时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骆昭然才缓缓开口:“看到你没事,我特别高兴。”
夏长悠怔住。
“抱歉,之前不该对你说那么伤人的话,是我的错。”
夏长悠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听错,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骆昭然吗?
骆昭然淡然一笑,帮她掖好被子,还在继续说:“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也不想看到我,我对你做过很多很糟糕的事,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你不原谅我也情有可原。”
触摸到那白色纱布,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怕被她发觉,他镇定自若地收回手:“恨我的话,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可以动手,我绝不反抗——不论如何,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说着,他果真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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