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漆黑一片，柳芸的女儿被暂放到邻居家睡觉了，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空荡孤单。

她洗了个澡就到床上了，拿起书看，床上有奶奶身上淡淡的香味，她的书越看越模糊，眼泪流到书上还有床上。

关灯后她定了个闹钟就躺下睡觉了，她闻着被单上奶奶的味道，平时很容易就睡着的她却一夜未眠，翻来覆去不安稳。

早上五点钟她就起来了，带着考试要带的东西，却去了医院。柳芸看到她的时候有一点诧异。

柳淑离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奶奶，她的眼镜不好，只看到了乱七八糟的仪器，床上躺着毫无生机的奶奶。

“奶奶，今天终于要中考了，你不是说考试那天送我去学校吗，哦对，你上次腿摔得走路不方便，那我先走了，回来再来找你。”柳淑离看着奶奶，在心里默默的告诉她这些话。

她始终相信奶奶会听到的，到了七点的时候她再不舍也要离开了。

七点半开考，柳淑离来的很早，眼角红肿，眼下淡淡的乌青，她想快点集中注意力准备考试，可脑子却越来越乱。

考的是语文，她一直想着考试结束去看奶奶的情况怎么样，紧张之下写错很多字，尤其是作文的也开始潦草。

柳淑离拍了拍自己的手，镇定下来，决定要认真一点，不要再想任何事情。于是就这样带着心中的压力一点一点的写下去。

作文题目是心目中的高中生活，柳淑离写了很多关于沄城的，还写了奶奶会陪自己一起读书，她只想平凡的过完高中生活。

最后十五分钟她把卷子交上去就跑了，任凭老师在后面喊也没用。其他考生也躁动起来，监考老师有些不耐烦，心里埋怨柳淑离对中考这种人生大事都不在意。

柳淑离跑到校门口，外面都是焦急的家长，骑着电驴在门口等待着自己的孩子出来。从没有人接过柳淑离，她看向那些家长的眼神说不清道不明，最后回过神来往医院走。

她到了医院的时候，很多考生才刚刚交卷，柳芸看到她的时候比早上还要震惊。

“这才多久你就来了？你写完了吗？这可是中考，你在干什么？”柳芸虽是凶她，但语气明显中气不足。

“我早就写完了。”柳淑离疲惫的坐在椅子上靠着墙。她很想询问医生奶奶的情况，可总是模棱两可的。

下午考政史，是她擅长的。班级里只有哗啦哗啦的翻书声，柳淑离干什么都轻轻的，所以翻的时候也尽量有条不紊的找。

傍晚再去医院，柳淑离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奶奶转到普通的病房。柳芸为了省钱选了三人住的，而柳淑离就算知道了也没有钱给奶奶更好的条件。

她坐在板凳上，默默的拉着奶奶的手。这双一直温暖柔软的手，好像不再像从前那样，而奶奶依旧躺在那里，如果没有各种各样的仪器，就像是在家里睡个午觉。

“奶奶，等你好了我们回家睡好不好？”柳淑离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念给奶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