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昼不卑不亢:“我知道。”
虞杉整理了一下西服套装,不紧不慢开口:“从小到大,小桉一直在做选择,选择他钟爱的天文学或者其他,每次他都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天文学——正如八年前。”
虞杉的眉眼漠然得像是与林清昼初次见面,她高高在上,她目带怜悯:“你觉得,如果再次把选择题交给虞桉,这次他会怎么选?选你,还是像八年前那样,选他追逐许久的前途?”
林清昼身体僵了一瞬,但她很快微微一笑:“虞小姐你搞错了,人生不是做选择题,虞桉也不会接受二选一的,就像我不会为了他放弃我钟爱的刺绣一样。”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同意让你嫁到虞家,但你依然不愿意自此放弃事业,安心相夫教子?”
林清昼毫不犹豫:“我当然不愿意。”
林清昼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努力才走到了现在这一步,让她放弃,根本不可能。
虞杉不欲再和她谈,漂亮的眸子里满是不耐烦:“你可以走了。”
林清昼没有动,她望着虞杉挺得笔直的背脊,轻声开口:“我很好奇,虞小姐为什么觉得我和虞桉不般配呢?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吗?我和虞桉是平等的,我没有高攀他,他也没有不配我,我们彼此契合。”
虞杉头也没回:“我不感兴趣。”
“可是虞小姐,即便你做了那么多阻止我们在一起的事,我依然愿意原谅你。”
虞杉一怔,然后不受控地轻笑出声,她的语气无比冰冷:“小桉现在不在,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林清昼没有理会她的讽刺,径直开口:“作为姐姐,你知道虞桉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虞杉冷笑:“天文,我妥协了不是吗?”
林清昼摇头:“虞小姐错了,他最想要的是来自家人的支持。”
虞杉完美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林清昼走到虞杉面前,对她露出微笑:“姐姐,这不是妥协,而是爱,来自家人的爱。”
虞杉素来完美的面具似乎出现一丝松动。
林清昼主动上前,给了虞杉一个拥抱:“祝你一路顺风。”
虞桉回来时,两个人都很沉默。
虞桉将虞杉当成透明人,走到林清昼身边,将牛奶递给她。
“怎么是热的?”
“我让服务员加热了。”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我想喝冰的。”
“冰的?你是嫌自己胃还不够疼是吧?”
“已经好久没疼了……”
“那下次疼的时候,别在我面前撒娇。”
“喂!谁撒娇了!”
虞杉嘴唇紧抿着,她静默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忽然迈步走到了虞桉跟前。
她这个弟弟原来已经长这么高了,他的肩膀足以承担风雨,他从当年的小男孩成长为真正的男人,她甚至需要微微仰头才能注视到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和她很像,同样的坚定,同样的认定便不回头。
虞杉弯唇:“姐姐走了。”
虞桉颔首,简明扼要:“嗯,路上小心。”
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虞杉脸上的笑容扩大,她拍了拍虞桉的肩膀,轻声说:“婚礼别忘了邀请姐姐。”
虞桉一怔。
虞杉独身一人拖着行李箱离开后,虞桉和林清昼也往回走。
虞桉漫不经心地开口:“虞杉和你说什么了?威胁你了?”
林清昼忍俊不禁:“你是把你姐姐想象成洪水猛兽了吗?她哪有这么可怕?”
虞桉眉梢一挑,伸手探她额头:“你怎么帮着她说话?”
林清昼无奈地把他的手拉下来:“她好歹是你姐姐,你别对她那么冷漠。”
虞桉好气又好笑:“林清昼,你到底是哪头的?”
林清昼笑眯眯的,不说话,虞桉和虞杉的和解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她很清楚家人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也很清楚虞杉对虞桉来说意味着什么。
即便她讨厌虞杉,依然对虞杉心存芥蒂,也明白虞杉终究是虞桉最亲的人。
她愿意放下隔阂,这不是出于妥协,同样是出于爱。
她抽空看一眼手机,上头显示着三个未接来电。
林清昼的脸色变了:“完了,我记得李毫微好像也是这趟航班!我答应过要送他的!”
上了飞机,虞杉在空姐的指引下找到自己的位置。
她转头注视着窗户上的自己,抬手整理了一下发梢。她有强迫症,每时每刻都必须保持完美的姿态。
她心中有一瞬的迷茫,开始怀疑自己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对的,可即便她对自己产生怀疑,也依然不愿表露出来。
她犹在出神,窗户的倒影上,身旁忽然多了一个人。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阿杉,好久不见。”
虞杉飞快地转头,她难掩惊讶:“是你?”
李毫微。
虞杉跟李毫微认识得很偶然。
那几天虞杉正好在出差,她吃不惯酒店里的食物,便一个人出来买了快餐。那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选择跟专攻餐饮业的夏氏合作。
她在酒店外的喷泉水池旁碰到了同样在吃油炸食品的李毫微,同样的亚裔面孔,同样的国籍,且同样是拂风市人,一来二去两人便认识了。
他可以世界跑,他多次来虞杉的酒店寻她,直到她听闻虞桉和夏长悠订婚宴取消的消息后匆匆回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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