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行到百米之外，叶宁远才问道：“沈将军因何生气。”

“我跟她相识十三年，她说将我推出去，就推出去，这难道不令人生气吗？”

叶宁远道：“沈将军可想过，未来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做好这个护卫长再说喽。”

他没仔细想过，也许是一直陪着叶无依，做个称职的护卫长。

叶宁远问道：“要是国师成亲了呢？”

沈玉笑了：“不可能，她那种性格，冷心冷情的，还不爱搭理人，生气起来还会打人，谁会娶她。”

就叶无依那又冷有古怪的性子，别说嫁人了，那些目的不纯的男人多靠近半寸，她都能烦死。

“所以沈将军认为，护卫长的身份，能一辈子名正顺待在她身边的，对吗？”

沈玉听出了不对劲。

叶宁远道：“沈将军，你不想承认，你爱上了国师大人。”

“你说的，是无稽之谈……”

沈玉想笑，他怎么可能会爱上叶无依，叶无依性格冷淡，又爱记仇，本性狡猾又毒辣，做事还不留情面，除了一张脸好看点、武功好点、能算国运，剩下的都是缺点。

“沈将军自欺欺人的功夫一流。”叶宁远道：“你是怕自己知道，还是怕国师知道？”

他还记得年少与沈玉共同习武，沈玉那时便三句不离国师大人，只说国师大人如何讨厌可恶，却又不能容忍别人诋毁她。

那时候，这份情感就初露端倪了。

只是这小子，怕是

自己都没意识到，也不愿意承认。

“小白脸，你编的故事不错。”

沈玉假笑着，拍了拍叶宁远的肩膀。

“……”叶宁远，沈玉这家伙真是恩将仇报的典范了，自己来点醒他，他居然攻击自己的脸。

叶宁远继续道：“既然沈将军并没有爱上国师，那沈将军又何必执着于待在国师身边？”

“那是因为、是因为……”沈玉说不出来。

他最开始，是想跟叶无依比个高低，但后来，好像慢慢就习惯了，两个人小事上互相使绊子争闹不休，大事上又都停下争斗一致对外，乐此不疲，十三年了，他可能是习惯了。

他觉得叶无依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同样，他对叶无依来说，也该是不同的。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在叶无依心中，他与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因为只是习惯了。”

沈玉如此说道。

叶宁远见沈玉如此确切，便道：“那希望沈将军能改掉这个习惯，方能有远大前程。”

沈玉听的，心中不舒服，他凭什么要改掉这个习惯，叶宁远却转身往回走。

沈玉看着他的背影，总觉的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沈玉牵着马，慢慢在街上走着，叶宁远的一句话，让他不得不思考他从来不曾也不想思考的东西。

没办法掌控的东西，让他生气。

他气自己没办法一直陪在叶无依身边，也气叶无依无情，更气将来会有一个新的护卫长

取代自己的位置。

沈玉一脚踹向一旁的石墩子，踹的自己脚疼。

“嘶，好痛好痛，都怪叶无依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

这两天，叶无依因为要冰封蛊虫，不能动武，便选择了闭门不出。

这一日深夜，叶无依躺在床上，静静睡下，然而梦中，却热闹喜庆。

“恭喜啊，姑娘今日大喜，龙凤呈祥，早生贵子。”

梦中的叶无依愣了片刻，她看向铜镜，里面是她的模样，妆容精致，戴了一副龙凤花样的头面，一身红妆，是她又不像她。

“太子在外面宴客呢，我们都出去吧。”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一群丫鬟的搀扶下，坐在描金彩漆的拔步床上，盖上了红盖头。

太子？她怎么会梦到自己嫁给司马长征？

不一会儿，脚步声慢慢靠近新房，一人推开房门，走到床前。

叶无依只能看到那一双绣龙凤勾金线的红靴和红色衣摆。

红盖头慢慢被喜秤揭开，结果却是沈玉。

叶无依：“……”

能梦到这样场景的自己，怕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

沈玉没有说话，他抬手轻抚上叶无依细嫩的脸颊，指尖划过红唇，慢条斯理的模样，不像咋咋呼呼的沈玉，像个不认识的变态。

“国师大人，你是爱我的。”

语气卑微又祈求，神情却是执着，让模样让叶无依皱眉，沈玉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不爱，叶无依想说话，却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不

能说话，这样，我就能骗自己，你爱我。”

叶无依被沈玉揽进怀里，沈玉在她耳边说话，让叶无依耳尖有点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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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十指相扣，交错的呼吸，昏暗的烛火，所有的一切让人无措，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叶无依受不了。

她想要快点醒过来。

“啊！”

叶无依一个翻身，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难道是同心蛊在捣鬼？她掀开自己右手的衣服，那处的蛊虫好好的，并没有异动。

而且就算蛊虫有异动，也是梦见赫连墨贞啊。叶无依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梦见沈玉。

“难道是因为沈玉这两天咒骂我不成？”

她了解沈玉，沈玉明明那么生气，这两天都没来找她麻烦，定是被送去军营了，说不定还在军营里给她扎小人。

“可恶的沈玉，等你来，看我不收拾你。”

叶无依觉得自己想的很对，翻了个身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叶清流的房间。

叶清流坐在书桌上，桌上是一叠白纸，在烛火上烤过，便显出字迹来。

他看一张烧一张，忽然心绪异动，吐出一口血来。

擎天见了，连忙将人扶住。

‘你当初不该那样做，将国师的能为强行锁在自己体内，她现在长大了，会反噬你。’

叶清流咳了一声，甚是虚弱。

“你再说废话，便出去。”

擎天只好拿着帕子将血迹全部擦掉。

‘她该有她自己的人生，你是喜欢这个孩子的。’

“我会给她选择。”

擎天叹了口气

他都能想到，到时候的选择，怕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但叶清流太固执了，他知道没人能改变叶清流的想法。

“夜阁荣青躲在纪王府。”叶清流咳了一声：“人木先生应该也会有动作了。”

‘何苦呢？’

“叶无依过于天真，这两个人足够狡猾，会教会她很多东西。”

‘她已经够聪慧了。’

“她是又蠢又聪明，这几年的安稳，让她懈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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