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说实话

话说云灵一拳落下，杨凡哼都没哼，蹬腿直躺。

“得罪我可没什么好下场。”云灵席地而坐，就在杨凡身边，他不时打量着昏迷中的杨凡，仿佛在等待什么，又好像在思考什么。

杨凡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只觉得脑后剧痛，用手一摸，居然有个疙瘩。

“睡觉睡出了疙瘩？”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呵，自己还在地上，云灵还在眼前，只不过身份好像互换了，现在是云灵手里端着一个水杯。正无限靠近自己。

“把它喝了。”云灵的笑有点甜，甜的让人感觉他有阴谋。

“这是什么？不像是是药。”杨凡立刻展示他的专业素养。

“喝了它，我已经报了仇，不会再害你。”云灵已经将杯子递到杨凡眼前。

报仇……杨凡再次摸着脑袋，无意识地问：“你打了我几次？”

“说这么难听干什么，你让我休息十天，我自然不会让你昏迷九天。”云灵向来是很想原则的人。

“又过了十天？我们得赶紧走。”杨凡急忙起身，猪一样的日子啊。人家就给一个月时间，你们一人睡了十天！

“怎么没见你睡觉的时候急？”云灵直翻白眼。你为什么敢睡觉，以为我不知道原因吗？

“我被你打昏了还怎么走？”杨凡真心不想多说，他是知道自己不可能睡一觉就好的。但伤却好了七七八八。其间云灵做了什么他自然不好多问。

他夺过云灵手中的杯子，也是一仰头。看似晶莹如水，其实是一种很粘稠的东西，味道甘苦，入喉柔滑。细想一下这东西最少几十种成分。云灵是万万搞不出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喝了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杨凡故意问道。

云灵顿时眉开眼笑：“我随便弄哒，总之都是好东西。”

好贼的笑，该不会真是他弄的……杨凡真想立刻把它吐出来。不过看云灵那么开心也没好意思表示惊讶。

他转而说道：“我们赶紧走，如果两个自以为牛得很的家伙赶不上人家入学考试就糗大了。”

云灵道：“好吧，我确定你成不了炼药师，也知道你根本不认识多少药材。走喽。”说话一蹦一跳地跑出门。

杨凡凌乱了，防不胜防啊，无时无刻不在研究我……他庆幸自己刚才留了心眼，如果告诉他自己能辨别出几种东西后果会怎样？他绝不想去尝试。

能十天内治好我的伤需要什么？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给云灵当了十天实验品，仅此而已。

“希望到玄武城，一切就此结束。”做实验小白鼠的感觉很不好。

十天前的天河和十天后的天河在杨凡和云灵眼中并没有不同。当然他们在别人眼中也不可能有变化。

穿过充满喧哗与骚动的街道，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杨凡突然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敌人。

好奇妙的感觉，十天前每迈一步都担心脚下有陷阱。现在却丝毫不担心有人突然冲出来砍自己几刀。

云灵比杨凡还不担心，他东逛逛，西逛逛买了一箩筐东西，有自己的，也有杨凡的说是到玄武学院要用。

这下不愁没衣服穿了，炼药师更换最勤的就是衣服。兜里没几十套衣服你还真不敢贸然炼丹。尤其是初学炼丹更要备足了衣服。

“这些东西玄武城也有，我们干嘛现在买？”杨凡突然有些担心，这仿佛是送瘟神的节奏。

云灵道：“你当慕冲他们都死了么？人家早就挖好坑等我们跳了。到了玄武城逃命的机会都未必有。”

呃，说的好有道理。是你家人把一路清扫干净了吧？

“难怪我觉得这里很安全。我们为什么不等到入学考试开始那天在杀过去？”

云灵站住了，转头，皱眉：“我像是那种有仇不报的人吗？”

“不像。”杨凡木然回答。感觉有点怪，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受欺负找家里人帮忙也在情理之中。少爷小姐都是这种作风。

杨凡是决计不会和这种整天打着家族旗号在外面惹事的人做朋友。然而事情到了云灵头上他却没那么反感。

“难道长的帅做大少爷也不惹人讨厌？”

不讨厌没错，但是他还要说：“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浴血奋战。”

“你还嫌自己伤的不够重吗？这个世界和我想象的太不一样。如果所有武灵强者都像陆瑶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你，你有几条命够死的？”云灵真怕了。

以前他还以为不可能出现这种事，就算影也知道同级对同级。但陆瑶实在太可怕。

“这个……”杨凡语塞，哪个不是只有一条命。上次他们是逃了。可能逃几次？

“所以啊，我们不仅需要很好的朋友，还需要强大的势力做后盾。以前我总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先天级武者中无敌手，可问题是人家武师来打你，不行就武灵。你能怎么办？先天武者连蚂蚁都不如……”

云灵说着说着就激动了，眼睛里闪烁着可怕的青光。

“你长大了，那一仗没白打。”杨凡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自己没有家族负担，他肯定有。自己想强大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灵儿，他要强大是因为他承载着家里人的希望。

被赶出家门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没有人要你按照他的意思前进。

自由才是最大的幸福，尽管它意味着孤独和背叛。

云灵不是一般的伤感：“我也不想长大，你知道的，我出来只是想玩玩，结交几个朋友。但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所有学院都要求你突破武王才可以毕业，因为武王之下你根本交不到朋友。”

杨凡笑道：“我们不是朋友吗？你看满大街转悠的有几个武王？修为高才交不到朋友。因为成长过程是件痛苦的事，它让你不再相信朋友。”

“切，我们是朋友，可明天或许你我就都是死人。还怎么做朋友？”云灵不管什么时候说什么话都有他的道理。

这孩子压力还不小，杨凡不准备和他谈下去，他一把抓住云灵拉着就跑：“时间不等人，我们赶紧和它赛跑吧。”

呼，云灵哪知道他会突然发疯，没走几步就撞到他身上。

刚想离开杨凡的另一只手已到：“放开……大街上发什么疯。”云灵小脸都红了。红的很是妖艳与妩媚。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谁都没说破啊，这境地很是尴尬。

在大街上可以抱着他，出了城就不行了。没人的时候心头总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好在云灵总能找到话题，比如拿一棵草考杨凡，又能摘一朵花冷不防地插在杨凡头上，然后嗤嗤地说杨凡是大美人。

杨凡也是无限配合，玩的如此之疯，他岂能不知道云灵做了什么决定。或许从他家来人那一刻他留下来完全是为了护送自己到玄武城。

这么快就要离别？当云灵拿出两个玉片的时候杨凡陷入极大的痛苦中。

“有些话我也就不说了，你知道的我看不上玄武学院，你在里面好好混，等哪天毕业了或许我们还是朋友。对你体内的那个东西以及你奇怪的武魂我没有任何办法，但这是普天之下最好的控制武魂的心法。”

她没等杨凡反应，继续说道：“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白清依和慕冲是留给你的，其他人我一并收拾了。只不过没查出那个陷你于不义的人是谁。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以后也别在拼命，最好不杀白清依，到了学院也不能显摆我给你的武技。秦家人你惹不起。”

“我……”杨凡想说点什么，但是他根本没机会擦嘴，就被云灵打断了。

“其实我最想知道你是谁，不过算了，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不要以为我和你说笑，你的身份是个大大的问题。尽管你把自己隐藏的很深，我早就看出你很不一般，这是极好的。这对你我的将来都好……”

说到这里，云灵说不下去了，话太多，可是说到将来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杨凡最后只能耸了耸肩膀，咧嘴一笑：“你真的很能说，和帅哥有得一拼。哈哈，记得把他留给我。”

我和你分开就是为了引走你我都对付不了的人。云灵着实忧心：“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我说以后……”

“以后我会很强大，你放心回去，努力修炼，说不定哪天我还得去找你帮忙。”杨凡不想回答关于以后的事。

两个生命偶然的交汇而已，如今又要各自沿自己的路走下去了。这样很好，谁都不妨碍谁。

“只是找我……帮忙？”云灵欲言又止，心里已经开始恼火。

“没错，出门靠朋友嘛，万一哪天我惹到硬主却又不想死，只能去投靠你啦。”

“你笑话我靠家里人是吗？”呼，火来的很猛。

呃……真心没有。不过杨凡却承认了：“做人当然更多时候要靠自己。”

“滚……”云灵说着自己跑开。本来还想和他好好道别，但他和杨凡终究不能愉快太久。

看着云灵飞奔而去，那无限拉长的身影仿佛迟迟不肯离去的心情，久久徘徊。

身影终究是身影，停留的再久也会有消失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