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烟放下手头的工具,擦干净手接起,随即被告知了一个好消息。
先?前李城那个融资方案通过了。
季烟很是意外:“这就成了?”
江容冶声?音是藏不住的喜悦:“是啊,谈妥了。昨天刚签合同,这不我一回来就赶紧给你打电话。”
“你回深城了?”
“是啊,要不要出来约一波?”
当晚,两人就在湾区湖畔一家小酒馆碰面。
季烟上下打量她:“瘦了。”
江容冶瞧瞧她:“丰腴了,看来日子过得挺滋润。”
两人找了处僻静的小包厢,临窗望月,一边吃一边聊,季烟跟她说了季砚书来深城的事。惹得江容冶大笑?不止:“阿姨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看把?你养的。”
季烟却愁:“你是不知道?她带我见了多少人。”
“看上哪个了?”
“我要是看上了,这会还?能陪你坐在这里?”
江容冶笑?:“那阿姨怎么乐意回去了?”
季烟拿着酒杯,喝了一小口?,说:“她这次来是发现我和王隽的事了。”
江容冶自然?知道?王隽,也知道?两人那种止于身体的关系。
她不是很能理解季烟为什么愿意维持这样一段关系,但是因为当事人是她多年好友,虽不能接受,但也能理解。
“阿姨怎么说?”
在江容冶看来,要是季砚书知道?了,应该是会敲死季烟的。现在季烟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大概是没告诉季砚书真实情况。
不出所料,季烟若无其事地说:“我妈以为王隽是我暗恋对象,让我大胆去追。”
听到这话,江容冶很没有形象地笑?出声?,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彪悍开明的季女士。”
“她看到王隽来电的缩写,以为我像小时?候一样,在暗恋某个人。”
“难道?不是吗?”
江容冶一个轻飘飘的反问把?季烟打懵了。
半晌,她放下酒杯,左手支着半边脸,有些?失落地笑?着:“这么明显吗?”
看来是她演技太?好了,伪装得太?到位,所以王隽没看出来。
江容冶说:“我还?是知道?你的,炮友这种关系不像是你会做的事,你也说了,不喜欢的人长得再帅也是睡不下去的。当然?了,不帅是万万睡不下去的。”
听到最后一句,季烟笑?出声?:“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江容冶笑?而不语。
从小酒馆出来已是九点多。
两人都喝了酒,不宜开车,江容冶在另外一个区,明天还?有工作要忙,拒绝了季烟回她那住一晚的建议。
季烟给她叫了辆车,目送她离开后,季烟没叫代驾,而是沿着江边漫步走着。
两人喝的酒都是度数很低的,加之过去工作锻炼起来的酒量,季烟觉得自己此时?很是清醒。
甚至清醒得过了头。
以至于王隽打来电话时?,他问她现在在哪,她极其认真地回了一句。
“王隽,我不是因为你长得帅才睡你的。”
-
王隽找到季烟的时?候,她坐在一条长凳子上,怔怔地看着过往的路人。
这一带地区临湖,划了一块公园出来供附近的居民消遣,是以到了夜晚,附近很多住民都会来这边散步。
季烟处在其中,有种莫名说不出的安静。
王隽站在远处看了一会,见她长时?间保持一个坐姿,动也不动的,再想想刚才通话里那句似是而非的话,他抬步上前。
到了她身后,他伸出手,快要碰到她的肩膀时?,他又收回去,静默两秒,绕到长凳前面,在她身旁坐下。
季烟感觉身旁多了个人,起先?她以为是路过停下休息的行人,拿着包包往旁边让了让。随即她又发现,她往旁边挪一些?位置,没一会,那位行人也要跟着挪一些?位置。
就这么重复了两次之后,季烟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转过脸正要看看这位和她作对的行人是谁,却在看清来人后,所有已经准备好的语言悉数被咽回去。
他怎么在这里?
好像刚才他来过电话。
脑子越发的胀了,她看看他,猛然?想起什么,脸上温度刷的一下子变高,咬咬牙,索性扑进他怀里。
王隽低眸,映入眼帘的是她一头漆黑的头发。
他瞧了好一会,见怀里的人愣是不吱声?,抬起手,将她垂落的碎发别到一边,微侧着身体去看她。
季烟像是察觉了,躲得更起劲。
声?音更是闷闷地透出来:“我喝醉了。”
王隽是知道?她的酒量的,但也乐意听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解。
晚风徐徐,行人三?三?两两。
他拿着她的一缕发梢放在手里把?玩。
等了一会,季烟见他没说话,再次强调:“真的醉了。”
所以刚才电话里的那句话你就忘了吧。
“嗯,你醉了。”王隽唇角微勾,淡声?附和她。
他这么配合,她倒有些?不习惯了,埋在他怀里深吸几口?气,她从他怀里起来,他手适时?按在她的腰侧,一时?间她起不来,只能扶着他的肩膀才不让自己跌进他怀里。
她懵懵地看着他。
王隽声?音轻描淡写的:“还?醉吗?”
显然?话里带着调侃的玩味。
季烟假装听不出来,抬起一只手,装模做样地按着太?阳穴,瞥了他一眼,说:“有点。”
王隽挑了挑眉,说:“能走路吗?”
她又觑了他一眼,点点头:“可以……吧。”
说完扶着他的肩膀借力要起来,又再次被他不动声?色地按回去。
季烟:“……”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王隽神色平静地说:“车停在附近,再多坐一会,等你不醉了我们?再走。”
他手仍是放在她腰上,一点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季烟进退两难,用商量的语气问:“那你手先?拿开?”
“以防万一你醉得倒下,我揽着你。”
???
这是揽吗?
两人的姿势实在奇怪,暧昧不明的,季烟好几次都感受到来自路人的注视。
她其实特别想再次不管不顾地扑到他怀里,装作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可看着他略带笑?意的脸庞,她又做不到。
她说:“我清醒了。”
他挑眉:“确定?”
她点点头,语气甚是诚恳:“不醉了,今晚的酒度数很低,过了这么久了,酒精应该稀释没了。”
他像是认可了她的话,但留在腰上的手还?是没放开。
季烟正想让他拿开,她好起来,冷不防地听到他气定神闲地说。
“既然?酒醒了,把?刚才电话里说的那句话再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