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傒似乎听见屋外放鞭炮的声音,隐隐约约,那一下重似一下,又像是清晰的撞击,白色天花板成了一面湖,泛湖的孤舟没入重重云雾里。
灯影幢幢,轻摇慢晃却莫名惊心动魄。
他伏在她颈窝里粗喘,薄唇抵着她的肌肤,张嘴咬了咬。
牙齿刮过,很轻。
她浑身敏感,一碰就起了鸡皮疙瘩。
云傒累得眼皮沉重,合上眼睛就要睡过去,江敬舟起来往旁边躺好,再把她抱过来,吻她的额角,眉心,再到鼻尖。
他低声问:“还回去么?”
她迷迷糊糊地应:“嗯……”
云傒是被渴醒的,她感觉自己睡了一觉,时间没多久,后面实在忍不住口干舌燥,她推他一下,说:“我要喝水……”
声音有些哑了,但也软糯可爱,他听得莞尔心折。
江敬舟把运动裤拿过来穿上,利利索索地出去给她端了杯温水进来,她一气喝下大半杯。
情|事过后,她一身慵懒,眉目间是隐约可见的清致与风韵。
这一年她长开了不少,到这一刻他才瞧得仔细。
她喝水时,散落的长发垂在胸前,依稀可见斑斑点点的吻痕,他站在床边,忽然伸手背拍拍她的手腕。
她拿开水杯问:“干嘛?”
“给我留一口。”他说。
“你自己不会再倒一杯么?”云傒喝水被打断,语气不那么温和。
“我就要你这一口。”他故意似的说。
“……”
云傒把杯子给他,裹紧了被子找自己的衣服。
她的衣服裤子被他扔在了床尾,贴身衣物被压在了棉被底下,江敬舟喝完剩下一点水,帮她把床尾的衬衫和牛仔裤递过来。
她整个人钻进棉被里穿衣服,费了老大劲穿好衣服出来,下床时她有意识地扭头看向窗口,这才看清那副画架上夹着的素描纸上,画的是人像。
素描纸上一笔一划都是她的轮廓,看似落笔闲闲,实则处处讲究,清致秀丽。
书桌上还放着一本画册,云傒过去拿起来翻开,果不其然,还是她,她一页一页翻过去,全是她……
有她,有景,有物,构成一幅幅熟悉的场景,她在教室外面的走廊里,在座位上埋头刷题,在讲台上擦黑板,她骑着自行车,停在胡同口。
有些画面里还有他。
在仲夏夜时的某个阳台上,她面朝夜空,他背倚栏杆。
风清月白,他说:“我想亲你。”
江敬舟过来抱住她,“原本我打算当做你去年的生日礼物送你的,但那时候有些画面还没完成,所以只能留到今年。”
云傒鼻尖泛酸,转过头问:“什么时候开始画的?”
他收紧手臂,说:“高二那年的暑假。”
她抱着画册问:“现在送我可以么?”
他道:“好。”
云傒转过来搂住他的脖子,笑着说:“谢谢你,小舟哥哥。”
江敬舟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只是垂着脸笑。
江敬舟把她送到家楼下,要不是云傒提醒,他差点儿就要把她送到家门口。
云傒回到家的时间有点晚了,妈妈只当她跟殷媛她们玩得太忘性,她一进家门就被赶去洗澡睡觉,云傒一滴声不敢多吭,急急忙忙跑进房间。当晚,她堪称秒睡。
“我才刚睡着……”江敬舟开了门,到餐桌旁倒了杯水。
“出门太着急,忘记带钥匙了嘛。”小姑接了他递过来的水,八卦兮兮地问:“你怎么这时候才睡着?小班长呢?在你屋里呀?”
“回去了。”江敬舟给自己倒了一杯。
“什么时候回的?”小姑心不在焉地喝着水。
“半个小时前。”
“哦……”
小姑忽然放下水杯,往江敬舟的房间走。
江敬舟赶紧追上去把她拦在门口,他颇无奈道:“干什么?”
小姑笑笑地说:“我看看呀。”
江敬舟问:“看什么?”
“蛛丝马迹。”小姑非常直接。
“没有。”江敬舟很是淡定。
“没有干嘛不让看?”小姑奇怪。
“……”
“对啊!干嘛不让看?”乔枳手一指,指着云傒围着围巾的脖子,说:“我已窥得天机,小云同志,无须遮遮掩掩。”
“天机不可泄露。”小云同志裹紧小围巾,瑟瑟发抖。
殷媛眼睛一亮,“这么说,真的有天机?”
云傒:“……”
啧,多嘴了。
云傒的寒假日常是这样的,跟江敬舟见见面,跟殷媛和乔枳偶尔还有薛关他们出来喝喝茶,聊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话题荤素不忌。
一般在他们聊得正热闹的时候,江敬舟的电话就追来了。
“在哪?”
“外面?”
“干什么?”
“喝茶聊天。”
“你来我这儿,给你包饺子。”
“……不要。”
“为什么?”
“醉翁之意,司马昭之心,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休得苟且!”
江敬舟见奸计不成,于是另谋良策,动之以情:“我就是想你。”
云傒稳住阵脚,“少糊弄人。”
江敬舟:“大白天的我还能耍流氓?”
云傒:“你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真的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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