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家……
对,应该在医院才是。
隔壁门口有个胖阿姨在洗菜,边上过来一个老头。
胖阿姨抬头问:“大爷吃饭了没有?”
老头摇摇头,“吃不下,你看这事弄得,真糟心。”
胖阿姨恨恨地说:“真是作孽,老太太这么个大好人,怎么就养出了那么个丧良心的狗东西?一天天的不让人安生!小的时候还挺招人喜欢,谁知道大了完全变了个样?”
老头摆手,“别说了别说了……”
云傒推着自行车走出胡同,在胡同口恍恍惚惚地呆了很长时间,直到身后有人提醒她让道她才猛一下回过神来,忙把自行车推开,一停下又呆住。
最后回到家天都黑了。
妈妈问她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她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学校开会,然后就回房间去了,刚坐下就被妈妈喊出来吃饭。
云傒一晚上心情沉闷,精神不集中,学习不进去,她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江敬舟打个电话,恍然间一个小时过去,她深深叹口气,拨了电话。
手机里铃声响了大半天,直接停了。
没接。
第二天,江敬舟一天没来上课。
云傒去问了老乔,说想放学以后去医院看看他奶奶。
老乔一脸凝重,说:“你现在去不合适,他和他姑姑正在操办老太太的后事,可能分不开身……”
后面老乔说了些什么,云傒一点没听进去,完全愣住了,脑子也凝固了似的,意想不到的消息压着她的胸口,她喘不上气,只听见老乔让她回教室上课,她才晕乎乎地走出办公室。
只是人刚走出来,眼前一黑,摔下去时只来得及听见里面一位女老师喊了一嗓子。
云傒发烧了,38.7°。
近日来她学习太拼命,熬夜,早起,精神极度紧绷,刚发烧那晚几乎没怎么休息。
老乔把她送到医务室,来不及物理降温,让医务室的老师直接给她打了吊针,老乔一直没走开,在病床旁边呆坐了好久,等人醒过来。
云傒醒的时候,就听见老乔深深叹了口气……
云傒再次见到江敬舟,是三天后他来上课。
之前那三天他一直没出现。江敬舟的状态不似以往,以往他沉默,现在他冷漠了,完全脱离了人群,他就像是站在马路中间,定格一般的静默,任由身边人来人往。
他可以一动不动地在座位上待一整天,课间操都不去,老乔过来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江敬舟的脑子比谁都清醒,安慰的话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用处,他还会嫌你烦。
一放学他拎起书包就走,云傒也拎着书包赶到他旁边,他只微微侧了下头,没赶人,但也不吭声。
云傒一路跟着他,也是不说话。
看他取了自行车,她骑着自行车在他旁边跟着,她不知道他现在愿不愿意有个人陪着,她只是担心他这样魂不守舍的状态,路上出什么事。
到了胡同口,他忽然停下。
云傒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或者什么事,又或者忽然想去哪里,但最终他也只是停一下而已,接着就拐入了胡同,渐渐行远。
接下来一段时间,每天放学云傒就会陪他回家,他没刻意等她,由始至终也没有一句言语,每次到胡同口都会停那么一下,然后才进去。
直到有一天放学,他又在胡同口停下,转头跟她说:“我没事,你不用陪我。”
可是云傒还是选择每天陪他回家,这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他们回家的方向是一样的,他们等于只是一起走了一段路而已。
江敬舟看她这么固执,干脆随她高兴。
夏天过去了,学校正式开学了,整座校园恢复了人声鼎沸。
但这人声鼎沸似乎和高三年级无关。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的感染力太强,最近薛关都有点蔫蔫的,乔枳也是一脸提不起劲的模样,殷媛同样的满腹忧郁。
薛关说:“他俩现在就跟连体婴儿差不多了。”
乔枳说:“那能怎么办?江敬舟跟谁都不乐意接近,只接受小云朵默默的关怀。”
殷媛说:“我看不尽然,江敬舟的样子不像是接受,他可能……”
“可能什么?”乔枳问。
“可能……”殷媛挠挠下巴,故作高深了半天,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在那期待了半天的乔枳直翻白眼,“江敬舟要能让你琢磨出点什么来,有这脑子我估计你拿下清北那是分分钟的事。”
薛关笑了,“哎呀,我这高中生涯有你俩在,那是相当有滋有味。”
云傒像往常一样,等着江敬舟进胡同里去,之前的每一天她会看着他走远,直到他拐进另外一个入口,看不见他了她才会离开。
今天江敬舟停下来以后,却没有立刻进去,他看着前面的路,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忽然说:“陪我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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