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舟那边同样沉默,就跟杳无音信了一样。
高三年级提前一个月开学。
这个时候学校里其他年级还在放暑假,云傒一进校门就莫名产生一种寂寥萧索的情绪,眼前人丁凋零的情景真是让人郁郁寡欢。
大家歇了一个月,再次回到课堂上,一开始总是不那么像样,老乔在讲台上发表了一通感慨,再言语激励了同学们一番。
底下个个仰着脖子,目光呆滞地望着老乔,老乔顿时就有一种对牛弹琴的郁闷情绪。
云傒看了旁边的江敬舟一眼,没有变化,一如往昔,像文化遗址里的一口古井,四周拉上了警戒线,游客一律勿扰,只可远观。
有时候两个人之间,深若情感或表之态度,哪怕再细微的变化彼此也能感受得到,那种感觉,细腻,敏感,脆弱,讳莫如深。
她和江敬舟之间,在某天的一个午后,重新拉上了屏障。
她的小心翼翼,他的拒人千里,都无法再让人泰然处之。
云傒犹豫着要不要打破僵局,或者问问他奶奶身体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出院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有些事情一旦超乎意料,就会让人变得胆怯。
在她犹豫的这两天里,老乔的新座位表已经安排好了,当天放学就拿过来贴上了讲台,让大家明天按照新的座位表入座。
大家纷纷收拾东西,把教材运往新的座位,江敬舟把课桌里的教材在桌面上叠成一摞,搬起来就准备走。
云傒一急之下终于问出口:“你奶奶身体怎么样?”
江敬舟一个微微的停顿,不算冷淡地回答:“挺好的。”
其他的,她不能再多问。
这世上有很多误会,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不敢。
也许事情从很早很早的某个节点就开始走向不明,但她没有察觉,她顺从了情境,直到某天迟钝地醒悟,她忽然感到茫然,所以寸步难行。
短短两个月。
此后,一切回到了原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分高中和大学两部分,高中部分没多少了。
这个时候的小云同学是个学习狂,谈恋爱不在她的日程安排当中,她需要时间调整思路。
不会很虐,就是把小舟的事情交代一下,然后上大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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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间讳莫
云傒的新座位在教室中间接近前门的位置,江敬舟离她很远,他还在教室后面,同桌是个成绩很好的女同学。
他和新同桌,目前的交流,零。“你跟江敬舟怎么了?”薛关一只手转着笔问她。
“没怎么。”云傒埋头做题,她现在的同桌居然是薛关……而且老乔说了,今年就不再调整座位了,所以现在的同桌在这一年里是固定的。
“没怎么你们为什么怪怪的?”薛关凑过来问。
“哪里怪怪的了?”云傒抬起了脸。
薛关纠着眉毛苦思半天,啧了一声:“说不上来。”
云傒垂下脑袋,“一般说不上来的感觉,都属于想太多。”
薛关撇了嘴,懒得再纠结这件事。
两分钟后,云傒再次抬起了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薛关,说:“你……”
薛关斜着眼瞥她,十分干脆道:“有事儿说。”
云傒抿着嘴想了想,说:“你平时没什么事可以多去找江敬舟。”
“干嘛?我才不找。”薛关把笔往课本上一扔,拿矿泉水喝。
“为什么?”云傒问。
“你自己干嘛不找?”薛关拿着矿泉水疑惑地反问。
“……”他未必想再和她说话。
薛关发现蛛丝马迹一般,两眼精光,凑近了又问:“你自己干嘛不找?”
云傒说:“我当然会,我是让你多找他聊天,他平时不喜欢跟同学有交集,但你去的话应该可以。”
薛关的表情似乎有所松动,但还是有些迟疑:“那他要还是不理我怎么办?”
云傒拿着笔慢慢敲着卷面,“你和他好歹是一起吃过烧烤的同学,怎么都算有了点交情,他会给你面子的,其实他特别……”温柔。
“那他偏不给面子呢?”薛关打断她的话,“他是江敬舟,什么干不出来?会念及你一顿烧烤的交情?”
“那你就脸皮厚一点,你一个男孩子还比我还要面子么?”云傒无奈地说。
“凭什么我要对他厚脸皮?他谁啊?我又不追他!不爱说话拉到,我只给他一次机会!”
“你……”
“云傒。”
门口有人喊她一声。
云傒望过去,发现是谢桓与,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去,“找我有事么?”
谢桓与递了个黑色的方盒过来。
“这是……”云傒觉得很熟。
“你表姐的眼镜盒。”谢桓与笑着说:“不知道楹楹什么时候拿回了家,我昨晚才发现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的,不好意思,是不是找了很久?”
云傒接了过来,“就这两天,表姐说眼镜盒不见了,她还打算再去买一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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