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至于。”顾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自己突然的心慌是因为什么。
顾小小到底生孩子体力透支得厉害，眼一闭没一会便睡熟了。
再醒来时，月嫂来了。
月嫂是个四十来岁的广东女人，个子不高，说一口广普，带了好些东西过来，光煲汤用的锅便是好几样，介绍得杜星尘与顾小小眼花缭乱。
反正听不懂，由得她讲吧。
月嫂一来，便开了个菜谱出来，杜星尘给了她一张卡：“你觉得好的，尽管买来。”
顾小小说：“我有卡。”
月嫂笑道：“你们俩，谁的卡还分吗？用先生的卡呀。”
顾小小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家的私事，便不开口了。
医院附近菜场、超市都全的，月嫂去买菜。
杜星尘问顾小小要不要喝水。
顾小小口确实干了，点点头。杜星尘去倒了水来，递给顾小小，顾小小看着他的手，说道；“你去护士站弄些药膏来抹一下吧，人的指甲有细菌的，小心发炎。”
杜星尘不在乎：“这点算什么。”目光微闪，侧头问她：“你舍不得了？”
他凑得近，声音又低而蛊惑，顾小小实在是吃不太消，一口水便呛到喉咙口了，咳嗽咳得创口痛，好不容易止住了，骂道；“你尽会害我。”
杜星尘帮她顺着背；“反正我可舍不得害你。”
杜星尘平时沉默的时候多，那时候顾小小伶牙俐齿比谁都厉害，一旦他开口，顾小小从来就便压制得死死的。
这会儿没法接口，干脆躺下不理他了。
月嫂回来时，孩子哭了，月嫂把孩子抱过来给顾小小喂奶。
看着孩子吞奶吞得香甜，月嫂问：“宝宝叫什么名字啊？”
顾小小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杜星尘。
顾小小的反应，令杜星尘很愉快，笑道：“还没起呢，这是我俩第一个宝宝，起名得谨慎，就先叫他宝宝好了。小小，你说呢？”
顾小小说：“名字我想好了啊。”
杜星尘有些意外；“你准备给孩子起名叫什么？”
“顾灿。”
“为什么是顾灿？”杜星尘问。
“我高兴。”顾小小鼓了鼓嘴，挑衅般说：“你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你高兴就好。”杜星尘回答得飞快。
顾小小又不乐意了，脸板下来，拉着被子裹了头，躺下不说话了。
月嫂炖了碗双皮奶过来给顾小小当点心，看到顾小小拿被子裹着头，马上讲：“不好拿被子裹头的，空气不新鲜。”
伸手揭开被子，吓了一跳，顾小小哭得一脸的泪。
“哎呀，太太，您可不能哭啊，月子里哪能落泪，要招毛病的。”
杜星尘也被吓到了：“小小，你怎么了？”
顾小小哭着说：“你连孩子的名字都不关心，你就根本不关心我们。”
杜星尘：“……”
这种时候，肯定不能与她争，只得低声下气地哄。
顾小小哭了一会后，收了泪，抽泣着吃双皮奶，吃了两口，又哭了。
“哪里不舒服？”
“烫到*了。”
杜星尘托了她头；“嘴张开，我给你吹吹。”
好不容易，顾小小吃完双皮奶，孩子哭了，月嫂抱过来给她喂奶，喂完奶，孩子拉了大便，月嫂去给孩子换尿布。
顾小小便说；“孩子为什么一直在哭？”
杜星尘笑道；“小家伙可能不喜欢洗屁屁吧。你要不要看看，好玩得很。”
顾小小一下子便又哭了起来：“孩子在哭，你居然说好玩，你什么意思啊！”
杜星尘开始意识到不对了，站起来，一边安抚着顾小小，一边故意问：“月嫂，孩子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马上就好，你看，孩子洗赶紧了就不哭了。”月嫂快手快脚地将孩子洗完擦干。
果然，换了干净的尿布后，孩子便睡着了。
孩子不哭，顾小小的情绪也就稳定下来。
杜星尘出去找了医生。
“产后抑郁症？”医生听了杜星尘的话后，查了下安青的医案，马上说；“病人之前有轻微的孕期忧郁症，后来没有迹象了，我过去看看，当着病人的命，您不能提这个。”
杜星尘当然明白。
医生来到病房，与顾小小聊了几句，顾小小回答得都挺正常的。
回到办公室，他与杜星尘说：“有一点，不太严重，要保持产妇的心情愉快，你要多多关心她。产后抑郁症及早发现，及时治疗加上病人家属配合，会很快调整过来的，您不要太担心了。”
“如果啊，我是说如果，我太太坚持不要我陪在她身边，我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
医生抬眼审视了下杜星尘；“为什么你太太不要你陪护？”
已经涉及到抑郁症了，杜星尘不敢隐瞒：“我和太太之间有些误会，之前她希望我俩离婚。”
医生皱眉：“这就怪不得她会有产后抑郁症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哪。”
“那如果她坚持要我走呢？我要如何处理？”
医生说：“这就要看病人到底心里，是真的希望你离开，还是只是嘴上说说，虽然很难判断，但这是你们夫妻间的私事，我也没法具体给你答复，只能说你看着办。”
等于没问。
回到病房时，顾小小不知道何时下了床，立在房间中间，看到杜星尘进来，原本焦虑的神情，明显轻松了起来。
杜星尘心定了，上次搂了她：“怎么起来了？才第一天，最好卧床休息。”
月嫂说：“是的啊，太太看不到你，就问你哪里去了，我说和医生在一起，太太非不肯信，说你是走了。太太，我说的没错吧，先生那么疼你，怎么可能走呢。”
杜星尘将她抱上床，盖上被子，然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柔声说：“我不走，你放心。”
“我问你走没走，不是要让你回来，是希望你赶紧走。”顾小小说。
杜星尘笑了：“这样吧，我俩来个约定，你不想看到我呢，我就不进来，在外间呆着，你想看到我的时候呢，就叫一声，我进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