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时间，凌天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和武者研究所没有多深的交情。

如果下手之人撞到他手上，他会动手帮他们报仇。

但对方没来，他也不会主动去找。

至于对方是不是因为红袍的死，才找上武者研究所。

那都不重要。

他会去遗迹，是因为屠殇请他帮忙。

郭准阳的死，与他有点关系。

可如果他不出手，死的就是屠殇他们。

所以，就很简单了。

不管他有没有杀红袍，只要郭准阳死了，他们都会有危险。

而这个危险，是因为屠殇等人的行为。

他不是神。

拯救不了所有人。

现在冒出的一个个合一境从圣境，就已经让他头大了。

他实在是没精力去管别人。

有句话说得好。

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有人可以绑架我。

凌天觉得很有道理。

城主府。

吃过晚饭，凌天坐在躺椅上乘凉。

其实现在已经开始转冷了，不过对武者来说影响不大。

没黎玖儿还在啃碎碎冰呢。

周小小蹲在一旁。

时不时舔下嘴唇。

她也想吃。

可碎碎冰就一根了，只能干着。

虽然可以让董秀秀再安排人去买，但和最后一根的味道怎么能一样？

着这两人幼稚的行为。

凌天一度怀疑，她们究竟多大年纪了。

分明一个七十出头了，一个至少活了两三百年。

却跟个小孩子似的。

难道身体发育得跟哪个年龄段一样。

心理年龄也会受影响？

想着有的没的。

凌天准备回去睡觉。

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精神都不好了。

这时黎玖儿突然道。

“你们明天就出发吧。”

“嗯？”

凌天向黎玖儿。

周小小也同步了过去——虽然她本来就一直在，但之前的注意力主要在碎碎冰上。

黎玖儿三两口吃完碎碎冰。

故意捏着包装袋在周小小面前晃了晃。

这才继续说道。

“不管主城这边怎么乱。”

“源头都在中心城。”

“不解决中心城的麻烦，这边就永远安稳不了。”

“我可以帮你们守十……十年不行，要不五年吧？”

“还是太多了。”

“三年？两年？”

“要不一……”

眼着黎玖儿就从十年直接打骨折变成一年了，凌天忍不住道。

“你干脆直接说一天算了！”

“一天不行。”

黎玖儿郑重道。

“一天的时间，你们都到不了备用通道。”

“……”

我是这个意思？

虽然不知道黎玖儿为什么突然要自己去中心城。

但凌天现在真的麻了。

她啥时候能靠谱点？

黎玖儿丝毫不觉尴尬，她把碎碎冰包装袋塞进周小小手里，继续道。

“当然，让你们尽快出发，还有一个原因。”

“谁都不敢保证，那帮蠢货的目标会不会有备用通道。”

“别说他们可能不知道。”

“任何事都有万一。”

“没准我都能遇上打不过的敌人呢？”

“一旦备用通道也被破坏，就再也没人能去中心城了。”

“除非中心城自己把问题解决了。”

“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强者都在前线，后方尽是些没用又充满野心的废柴。”

凌天没去过中心城。

不过对于黎玖儿最后这句话，还是能理解的。

就像刀老。

他不知道刀老究竟多强。

但肯定不弱。

因为刀老说过，他不能离开前线，对于中心城现在的情况，也无能为力。

不是他不想解决问题。

而是不敢。

为什么不敢？

很显然，他需要在前线震慑妖兽。

除此之外。

凌天想不到还有其他原因能让他这么重大的问题都可以放任不管。

不过在答应之间。

他问道。

“你确定你可以保证这边不会有事？”

“怀疑我？”

黎玖儿一巴掌拍在周小小脑袋上。

周小小怒道。

“打我干啥？”

“你趁手。”

谁叫她现在长得矮，够不到凌天呢？

黎玖儿随口说了一句，继续道。

“更何况，你的心思本就不在这里，不是么？”

“……”

她说的没错。

尽管凌天一直在帮忙解决各种麻烦。

但要回去的想法一直没变过。

他踏上登仙路。

其实就是为了所谓的仙界是什么样。

可惜。

这里并非仙界。

而是守护外面世界人类安全的前线。

而且这个前线，还出了问题。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大可以转身就走——如果能直接回去的话。

但他真的做不到。

有人替你负重前行，你忍心视而不见？

凌天思索着黎玖儿的话。

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什么？”

黎玖儿反问。

凌天摇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但总感觉，你不太对劲。”

“你想多了。”

黎玖儿抬起手，往身后一抓。

一根碎碎冰恰逢其会地塞进她的手里。

周小小愣了愣。

指着黎玖儿手里的碎碎冰，质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董秀秀。

“这是哪里来的？”

“最后一根。”

董秀秀道。

周小小撅着的嘴巴都能挂酱油瓶了。

“想吃？”

“等你解决了中心城的麻烦，我请你吃，随便吃。”

“……”

周小小哼了一声。

碎碎冰罢了，她又不是买不起！

黎玖儿收回目光。

对凌天说了今晚最后一句话。

“你考虑一下。”

凌天考虑了一夜。

事实上。

他根本用不着考虑。

因为他很清楚，黎玖儿说得对。

主城这边所有的危机，其实都来自于中心城。

不管是合一境武者。

还是从圣境。

除了郭准阳这个例外之外。

其他人都与中心城分不开干系。

中心城乱了。

所以，主城这边也要乱。

只是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一直没有乱起来。

或许和黎玖儿有关。

或许没有。

凌天无法肯定。

但他确实该做出选择了。

是留在这里，先把那些已经浮出表面的危险解决掉。

还是听黎玖儿的，直接去中心城。

选择前者。

肯定更加稳妥。

但正如黎玖儿所说，备用通道可能会被毁掉。

他想过让黎玖儿先过去着。

却也知道黎玖儿不会答应。

否则就不会说那些话了。

选择后者……

那就得尽快解决中心城那边的事。

一年。

这是黎玖儿最后给出的期限。

这个期限。

让凌天心里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