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车子在一所看起来有些陈旧但院子里收拾的还算干净的屋子前停下,白希尧停车好,子诗跟着他一起下车往屋里走。
“左医生,在家吗?我是白希尧。”白希尧低沉的嗓音客气而有礼貌的站在院子里问道。
话落,侧门上传来“咔嚓”一道声响,房门轻轻地从里面拉开,一位约莫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年纪虽大了点,却收拾的干净利索,配上理的很短的头发,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给人很好的印象。
左医生一双明亮睿智的眼睛望着站在庭院中的他们,清矍的面容漾着浅浅的笑意,“昨天接到白先生的电话说要来,没想到这么快。”
白希尧清雅俊逸的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客气的说道:“是爱人比较着急,叨扰左医生了。”
“左医生,你好,麻烦你了!”子诗微笑着打招呼。
“哪里的话,到里面坐,我给你们倒杯水。”左医生热情的招呼,把他们请进了客厅。
左医生帮他们倒好了茶水,去书房拿了一份文件夹出来在沙发上坐下,递给白希尧,缓缓说道:“这是木志伟在我这里治疗的所有病历记录,你们可以在这里看,但是不能带走。”
白希尧伸手接过,笑着说道:“好的,谢谢!”说完直接转递给子诗,“这是你哥的病历,应该由你先看。”
她指尖一颤,伸手接过,心中百感交集,迫切的打开,在看到“心肌病”这三个字时目光凝滞了,心瞬间如坠入冰窖般寒凉,哥哥真的有心脏病,他为什么瞒着她?
她一直得以依赖哥哥长大,哥哥对她疼爱备至,从未想过对她呵护到近乎溺爱的哥哥居然也会有事对她隐瞒,这个认知让她心里一阵落寞和不解。
“左医生,请问木先生在你这里看病有多久了?”白希尧出声问道。
“有两年左右了吧,他的病还算好,不是特别严重,经过后期好好护养的话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他在我这里治疗期间病情基本已经稳定,应该不会出现你说的心脏病突发猝死。”
“左医生,我哥的病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大量的药物引起不良反应导致心肌变化形成心肌病。”
“大量的药物?”
“是的,每个人身体的新陈代谢能力不一样,肝肾功能差一点的药物过多就会影响代谢,进而导致心肌变化,药物少的话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我哥从来没有生过大病,怎么会用到大量的药物?”
“这个就不知道了,病人没有说,我也问过,他不愿透露。”
“那你能从他的病理中推断的出来吗?”白希尧低沉磁性的嗓音突然问道。
“这……”左医生皱眉犹疑了一下。
“左医生是有什么难以之隐吗?”白希尧客气的询问,似是看出了他的顾虑,对他淡淡的笑了笑,接着又道:“我们都是木先生的直系亲属,我妻子又是他唯一的亲人,跟我们讲不用有顾虑,也不存在职业道德的问题。”
“因为这只是我依照病人的基本情况个人给予的一个大概的猜测,并没有得到验证,也没有得到病人肯定的答案,所以我不敢贸然断定,只能说应该是类似整容方面用到的药物,究竟是不是,我不能百分百的说。”
子诗心下一惊,眼底神色震惊,哥哥居然会因为整容得心脏病,当初之所以改变容貌是为了避开仇家的迫害,如今仇家是躲避了,可是……,真是造化弄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适应了现在的这张脸,她几乎要忘记了哥哥整容这件事。
“木木,大哥整容的事你知道?”白希尧没有忽略掉她脸上瞬间的呆滞震惊,眸色一暗,淡淡的问道。
子诗点点头,没有多说,这种事情有第三人在场不便细说。
白希尧一眼便洞穿了她,没有追问,对左医生说道:“你觉得心脏病猝死的几率有多高?”
“如果没有外界诱因几乎不可能。”左医生肯定的说。
“那能知道是什么外界诱因吗?”子诗有些心急,声音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激动。
“这我就不知道了,外界诱因有很多,一切引起心脏突发不适的都有可能。”
子诗脸上掩饰不住失望的神色,静静地翻看着检查记录。
白希尧见子诗合上了文件夹,站起身伸出手同左医生握手说再见:“该了解的我们也已经了解了,左医生叨扰了!谢谢!”
子诗也跟着站起来,淡笑着道:“谢谢左医生!”
“不客气,应该的,后续有什么疑问来个电话就行,不用跑这么远。”左医生客气的道,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几分儒雅的书卷之气。
两人离开了庭院上了车,子诗并没有急着系安全带,而是不解的看着白希尧问道:“左医生穿着打扮看起来很是讲究,书卷气很浓,待人温和,这样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给人看病呢?”
他看着她微微拢起的眉心,眼里满是疑惑,似笑非笑的眉头一挑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大隐隐于市,高手在民间吗?”
“但是我看他的气质不像是隐藏于民间的高手,倒像是在正规的大医院工作过后来归隐。”
他微微一笑,启动车子,调侃道:“我还真是小瞧你了,眼睛还挺毒!”
她系上安全带,抬头问道:“我猜对了?”
“左民宇,55岁,曾经在美国霍普金斯医院担任过临床主治医师,后被A市复仁医院高薪聘请回国,在心脏研究方面有在世华佗之美誉,你哥能到他这里一对一看病还真不简单,不是所有人到他这里看病他都给看的。”他淡淡的说道,眼底眸光潋滟,平静的脸上有一丝似有若无淡淡的浅笑。
“那他现在怎么会在S市?还住在城中村?”
车子缓慢前行,他侧头晲了她一眼,淡笑道:“那你这就要问他了!”
“我哥的死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是死于心脏病猝死,因为左医生也说了,必须在有诱因的情况下才会发生,可到底是什么诱因谁也不知道。”
“我今天带你来这里你以为是为什么?”
“当然是告诉我,我哥的死因。”她抬眼莫名的看着他说。
“错!我要让你看见我的诚意,培养你对我的信任,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在慢慢实现对你的承诺,你虽然没有追问,但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不是吗?”
她沉默不语,他说对了,之所以答应嫁给他,用一生做交易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带你见左医生只是其中的第一步,后续有什么进展我都会告诉你,你哥的事岂能这样就了结了?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她听他说完,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中顿时舒畅了很多,无疑在她心头打了一针镇定剂。
“你哥为什么要整容?受过伤?”
她犹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想到他刚才的一番话,如果不说就会被看成对他的不信任,一狠心,咬咬牙说道:“为了躲避仇家的迫害。”
“仇家?知道是谁吗?”幽黑的眸底掠过一抹诧异。
“不知道!我也问过我哥,他不肯说。”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若是能知道仇家就好了,直接告诉警方查过去,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了。
“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就好,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结果。”看出了她的沮丧,他微笑着安慰。
“谢谢!”
“不用客气,这就是我的任务,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