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鄞和冯果继续去别墅区工作,却在路过大门时听到一连串激烈的枪响。
苏鄞把冯果护在怀里,就地卧倒,等枪声结束才拉着冯果站起来,往门口望去。
冯果小脸煞白,“哥哥,这是打仗了吗?”
苏鄞环顾四周,发现农田里的人还和往常一样,正在安静的种地,好像没有听到枪声一样。
“应该不是,这里的人都很镇静。”
正说着,周一周五也从高层里出来,向着苏鄞这边走来。
苏鄞连忙迎上去,“周先生,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周五充耳不闻,闷头往前走。
周一停下脚步,探头瞧了一眼大门的方向,“应该是又有人想强行闯进来吧,你知道的,这里不收没异能的人。”
冯果惊愕的瞪大双眼,“那就把人直接打死了?!”
苏鄞的眉毛也皱了起来,“我看这里土地很多,再加上靠异能种植,应该可以接收一部分人,何必做这么绝呢?”
周一一把捂住苏鄞的嘴,“你想被赶出去吗!”
看苏鄞示意自己不会再乱说,周一才松开手把人领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叹道:“谁说不是呢,这里一共不到七百人,那么一大片土地说什么也是吃不完的,可那些领头的想要的不是温饱啊,他们还指着这些富裕的物资来换取积累更多的财富。”
苏鄞眉头紧锁,“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知道秦吏的弟弟因为什么死的吗?就是因为他想把没有异能的人放进来,秦吏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杀,谁还敢和他硬磕。”
周五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快要迟到了。”
几人匆匆赶到别墅,开始了新一天繁忙的工作。
而到了下午,苏鄞竟然在办公室见到了叶行舟。
苏鄞连忙扶着人坐到诊疗床上,紧张的上下打量,“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叶行舟伸出食指。
苏鄞眯着眼瞧过去,“幸亏你来得早,再晚点就愈合了。”
叶行舟嘿嘿一笑,“想你了。”
卫临、冯果:呕!
苏鄞吧唧亲了叶行舟一口,掏出一丸药塞进叶行舟嘴里。
叶行舟含着药丸,含糊问道:“你给这里的人治病也靠杏林吗?”
“看情况,严重的用,不严重的就不会,不然被人问起来说不清。”
叶行舟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你们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卫临大咧咧往椅背一靠,抢着说道:“别提了,我们本来跟着前边那个小队的车打算去附近的山里看看,后来遇到丧尸潮,又屁滚尿流的回来了。”
“可我看今天病人不是很多啊。”
“因为那个小队全军覆没了,没有人活着逃回来。”
再一次回想起当时可怕的场景,叶行舟语气变得低沉,卫临的眉眼也耷拉了下来。
虽说和这些人只认识了两天,估计连谁是谁都记不清,可看着同胞惨死,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苏鄞摸摸叶行舟的头,突然灵光一现,“你说迷药对丧尸管用不管用?”
叶行舟拍开苏鄞的手,“不许胡闹!”
“谁胡闹了!”苏鄞越想越靠谱,“虽说丧尸很强悍,但它毕竟是人变的,对人有效,对丧尸肯定也能管用,只是不知它们的抗药性是多少,一粒可以放倒多少?”
叶行舟黑着脸站起来,“我说了,不许胡闹!”
“我都说了不是胡闹!能不能成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你怎么试!一点异能都没有,遇到丧尸岂不是羊入虎口!”
卫临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连忙用胳膊夹住冯果,一溜烟跑了。
苏鄞、叶行舟:……
卫临的这一顿打岔倒是打断了两人间的剑拔弩张。
苏鄞先服了软,“不是有你嘛,哥哥那么厉害,不可以保护我吗?”
叶行舟搂着人坐回床上,“遇到丧尸潮,神仙也难救。何况,你贸然露出底牌,这里又都是秦吏的人,被他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苏鄞也发现了自己的莽撞,把头扎进叶行舟的胸膛,“哥哥我错了。”
叶行舟手掌覆上苏鄞的后脖颈轻轻摩挲,贴着苏鄞的耳朵小声说道:“如果今晚你……我就原谅你。”
苏鄞的脸瞬间就红了,“只、只许一次!”
叶行舟轻咬了一下苏鄞的耳垂,“好。”
门外卫临的耳朵紧紧贴着门,眉头紧皱,只恨自己进化出的不是偷听异能。
冯果无语的把人拼命往后拉,“你真的早晚会被人打死!”
叶行舟听到动静,对苏鄞嘘了一下,然后悄悄走进门口,一把拉开了大门。
卫临失了重心,直直往前栽倒,连累着冯果也摔在了地上,两人滚做一团。
苏鄞笑着把冯果拽起来,又踢了卫临一脚,“好了,估计不会有病人了,咱们也回去吧。”
卫临连忙爬起来,“等等我!”
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家里走,却在拐角处和秦吏狭路相逢。
秦吏不认识叶行舟和卫临,也懒得理他们,只把毫不掩饰的目光直直落在苏鄞身上。
“苏先生,真巧。”
叶行舟上前一步把苏鄞挡在身后,两人目光相接,谁也不肯退让,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十分紧张。
最后还是秦吏首先移开目光望向苏鄞,“这位是?”
“我爱人。”
秦吏嗤笑一声,“爱人啊,我还以为是你养的一条狗呢。”
“你!”
叶行舟冲上去就要揍他,却被卫临死死拦住。
苏鄞面露不豫却也没和秦吏正面硬刚,“秦先生要是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秦吏潇洒的侧身让出道路,“请!”
苏鄞和卫临死命拽住叶行舟,把人拖回了家里。
叶行舟一脚踹到了客厅的椅子,眼里全是血丝,“我一定宰了他!”
冯果没见过这么凶的叶行舟,害怕的躲在卫临身后。
苏鄞把椅子扶起来放到一旁,“跳梁小丑,何必大动肝火。”
叶行舟余怒未消,“他敢惦记你,就该死。”
“可一切总该徐徐图之,咱们一怒之下杀了他,基地怎么办,到时候分崩离析起了内讧,一定会牵连无辜的人。”
叶行舟明白苏鄞说的在理,可心里还是有一股火,“可总不能这么便宜他。”
“那有什么难得。”苏鄞露出一个让人胆寒的坏笑。
剩下三人齐齐打了一个冷颤,感觉这个秦吏怕是要倒大霉了。
第二天,秦吏wei了的消息就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渐渐蔓延到整个基地,并随着外出的小队,不断往地以外发散。
这种秘闻总是深受大家欢迎,尤其是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末世。
偏偏秦吏只能把火憋在心里,毕竟大家都是在私下里八卦,一旦他忍不住动手杀了谁,无疑就是坐实他确实有毛病。
而更令秦吏心烦的是,他真的有毛病了。
没有原因,毫无征兆的,就那么,废了……
秦吏把自己别墅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最少言寡语的周五第一个被秦吏请去了别墅,然后一脸菜色的回了医院,对外只说是受了刀伤。
周一兴奋的围了过去,“怎么样?他真的让你给他治那里?!”
周五冷冷的望了一眼周一,“你要是想我陪你一起死,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周一连忙捂住耳朵,“算了算了,我不问了。”
苏鄞在办公室里笑弯了腰。
“哥哥,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冯果怀疑苏鄞偷偷吃了含笑半步癫。
苏鄞擦擦眼泪,故作严肃,“小孩子家家不要瞎问。”
冯果乖乖的应了一声,低头认真整理药品。
在那之后,医院的每个大夫都被挨个叫过去了一遍,直到最后轮到了苏鄞。
泡妞虽然很要紧,但为了自己下半生的性.福,秦吏最终还是叫了苏鄞。
冯果不放心苏鄞,想要跟着一起去,被苏鄞一句少儿不宜关在了办公室。
秦吏不愧是基地的领导者,豪华的别墅让人恍惚间有了已不在这末世的错觉。
秦吏坐在沙发上,眼底青黑,看来许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地上积了一堆烟头,屋里烟雾缭绕,苏鄞刚一推门就被呛的连连咳嗽。
秦吏站起身把窗户打开通风。
苏鄞坐到秦吏身边,“不知秦先生哪里不舒服?”
秦吏忍着难堪,把自己的病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苏鄞。
苏鄞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嘲笑或者好奇,只是淡定的打开药箱,“我家世代行医,恰好有一枚治疗这种病症的药丸,传到我这一代,已有近百年历史。”
“多少钱?”
“钱在乱世就是纸,秦先生莫不是在开玩笑。”
“你想要什么?”
“三餐最高供给,独立住房,再把一只小队分给叶行舟和卫临。还有,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个药丸虽然管用,但能恢复多少我不能保证,秦先生您考虑清楚再决定要还是不要。”
事关男人尊严,秦吏别无退路。
“成交。”
苏鄞把药丸放在秦吏手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别墅。
住进宽敞的别墅,吃过逃亡以来最丰盛的一顿晚饭,苏鄞满足的躺在叶行舟怀里闭目养神。
叶行舟凑近苏鄞耳边,“你真的把他治好了?”
苏鄞冷笑一声,“你知道比不能更可怕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快。”
“……”
推己及人,叶行舟竟然有那么一丢丢同情招惹了苏鄞的秦吏。
真的。
太惨了。
作者有话要说:秦吏: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