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过去，地中海手还是有点颤抖，“江江江总好像生气了，怎么办？”

霍皎看着不远处的江窈，“去，搞点灰在她身上，把她头发弄乱，衣服也撕开点。”

地中海，“啊？为什么啊？她不是你朋友吗？”

霍皎，“咱们是绑匪，总要凶狠点才能吓唬人啊，但我是江庚礼的未婚妻，你总不能对我怎么样吧。”

地中海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你们几个，去！”

江窈看着一群人逼近，腿拼命往里蹬，“干嘛，干嘛，想干嘛？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砰！”

大门被踢开，江庚礼只是随意套了个大衣，但与周围杂乱的环境格格不入，浑身散发出上位者的威压。

江窈衣服被撕得破烂，缩着肩膀，仿佛一捏就碎，她见到江庚礼，眼泪汪汪，啜泣着，“二叔，二叔……”

他眼神凌厉，满眼的怒火，被他眼神扫到的每个人都钉在原地，禁不住腿软。

地中海抖着嘴问霍皎：“江江江江总不是出了名的温和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仓库周围已经布满了狙击手，纷纷瞄准了他们的脑袋。

霍皎，“可能是我们还不够凶狠，他没有感受到威胁。”

地中海点点头，表示明白，向江窈那边的小弟打了个手势，小弟会意，反手扇了江窈一巴掌，力道太大，她被扇倒，吃了一嘴的土。

江窈脑袋被扇得嗡嗡响，见江庚礼已经来了，不再惧怕，直接啐了他一口，“你知道我是谁吗？有种你再扇一巴掌试试！”

那人直接跨在她身上，揪着她的衣服，再扇了她一巴掌，“嘿，要不是沾了江庚礼未婚妻的光，早把你轮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哪根葱？”

她视线被挡住，看不清江庚礼的反应，哑着嗓子继续犟道：“就那么点力气，没钱吃饭是不是！”

“啪！”

她鼻子流出一股暖流，“就这点劲？”

那人用尽全身力气，“啪！”“啪！”“啪！”

她被彻底扇晕，尝到了口腔里的血腥味。

“砰！”

一颗子弹穿透了那人的肩膀，他砰的倒地，她露出笑容，她就知道，江庚礼不会不管她。

“砰！”“砰！”“砰！”

又是几声子弹，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进来，所有人都举起了双手。

她侧倒在地，旧伤添新伤，脸肿得很高，脸颊压在地上都是钻心的疼，鼻子的血流了一地，看着十分瘆人，但是没关系，他会把她抱起来，心疼地给她上药。

“皎皎，你没事吧？”

江庚礼脱下大衣，披到霍皎身上。

她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仿佛那颗子弹打到了她的心口。

江庚礼板着脸，严肃地训霍皎，“我不是都说了吗？你现在身份特殊，会有一群不怀好意的人盯着你。跑那么远，连保镖都不带上一个！”

江庚礼挡着霍皎，她听不清霍皎在说什么，估计是在撒娇，告诉江庚礼，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了，然后抱住他。

果然，下一秒，他们抱在一起。

她愣住了，鼻子的血呛到了气管，她拼命咳嗽，心肺都要咳出来，仓库里回响着她痛苦的声音。

一个特警过来，帮她解开绳子，“小姑娘，我扶你起来。”

她一下子爆发了，“滚，都给我滚开！滚！”

许澄风尘仆仆地赶来，“窈窈，窈窈，你怎么样了？”

他一碰到她，她就炸了锅，哭喊着，“滚开，别碰我！”

许澄直接把她抱在怀里，任怀里的人挣扎，死活不放开，“窈窈，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一切都是我的不对！”

她在许澄的安抚下，渐渐地平静下来，麻木地把血蹭到他的衣服上。

他把她的乱发撩到耳后，轻轻地碰她的脸，“疼吗？”

她突然反抱住他，大哭，“疼，许澄，我好疼啊！为什么这么疼！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要我！”

“我在，我一直都会在，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你骗我！你随时都会把我丢了，像垃圾一样丢了！”

许澄心疼坏了，“不会，我不会，我向你发誓，绝对不会！”

他轻轻拍她的背，看向江庚礼，就在十分钟前，他接到了江庚礼的电话，让他过来接江窈走。

江庚礼盯着江窈，她细嫩脖子上红色吻痕十分刺眼，那不是他留下的。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枪，又放下。

他本想着把她交给许澄，让许澄好好照顾她，而他还是她的二叔，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但当这一幕真的在他眼前发生时，她对着许澄诉说无尽的委屈，许澄顺势把她搂入怀里，这一刻是多么的碍眼。

他不自觉地走到他们身边，才发现，江窈一张小脸肿得吓人，肯定很痛吧。

“窈窈，我带你去医院。”

他蹲下想抱起她，被她挣开。

“江庚礼，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还是我江家的人，我养了十年，你跟我回去，不应该？”

“那霍皎呢？”

“她是她，你是你，她不会改变你的位置。”

江窈听了，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是吗？但是发生危险时，我永远排在她的后面。”

这一桩桩，一件件，江窈已经心如死灰，再也燃不起一点，“江庚礼，我告诉你，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别打我一巴掌再赏我颗枣，给了我绝望又给我希望，我不是你养的狗。”

许澄把江窈拦腰抱起，从江庚礼身边走过，“走，我们回家。”

江窈没有挣扎，搂着他的脖子，把自己埋进他的怀里。

江庚礼向特警们点点头，特警把地中海一干人抓走，仓库里只剩下江庚礼和霍皎两人。

江庚礼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眼泪把地面变成深色。

霍皎把身上的大衣重新披回了江庚礼身上。

“江总，后悔了吗？”

他按住胸口，觉得心被硬生生撕成两半。

他原以为可以放开她，但真正放开手的时候，却是无比心痛。

江窈看他的眼神，是失望的痛苦的愤恨的麻木的，每看他一眼，他的肉就被割下来一片，许澄把江窈抱走时，最后一丝灵魂也随她飘走了，如今，他就是一具干枯的白骨，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么多年来，江窈已经成为他血肉的一部分。

割舍不下。

“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