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一阵混乱,餐厅里的一些人都先回房间了。而剩下的人,或直接或悄悄、全都把视线往这边的两人投来。
傅燃半跪在地上,帮那个男孩子按住伤口。他一边按着,还一边仰头,似乎在对那男孩说着些安慰的话。
他的表情温柔极了,眼神也软和成一汪水,生怕吓到对方似的。
许多以前认识傅燃的人,心里都闪过一个疑惑。
——那真的是傅燃吗?
傅燃平日对谁都是笑着的,但实际上拒人于千里之外。与他相处过的人都知道,他外表温和稳重,其实为人冷淡高傲,很不喜交际,谁的面子也不给。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这样的傅燃半跪着上药,还露出那种表情?
甚至有几个人举起手机,把这难得的一幕拍了下来。
不久后,急救车来了。岑年的伤口需要缝针,傅燃一直跟着,直到他进了手术室。
“别怕,我在。”傅燃深深着岑年,说。
而岑年对他笑了笑,摇头:“前辈,我真的不怕,你别担心。”
他很乖。
受伤了时候不哭不闹,不惹人烦的,才是好孩子。只有好孩子,才值得被别人喜。
他可以不在乎大多数人对他的法,但他不能不在乎傅燃的法。
然而,听见他这么说,傅燃却又蹙起了眉,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但是……为什么呢?傅燃为什么不高兴?
一直到麻醉剂带来的睡意爬上大脑,岑年都没想明白。
他睡了过去。
岑年再次醒来时,手术已经做完了,方莉莉搬个凳子坐在旁边,正在削水果。
他四处了。
方莉莉似乎读出了他的内心想法,她犹豫了一下,说:“傅影帝他有事,先走了。”
岑年沉默一阵,点了点头。
也是,傅燃那么忙,有那么多事儿要做,他们又才认识两个星期……
他想了许多借口,内心的失落却不曾褪色半分。
此时,他被划伤的手已经打上了石膏,所幸伤的是左手。
他问方莉莉讨了手机,想现在上是个什么情况。
方莉莉一边把手机递给他,犹豫了一下,一边说:“吴端阳已经被抓了,王哥也帮您发了声明和律师函,但是……”
还是有人不信。
就跟傅燃曾经猜到的一模一样,一群阴谋论者、络暴民仍然在张牙舞爪,对摊开在明面上的真相视而不见。毒检的结果拿了出来,他们就抓着‘潜规则’与‘□□’疯狂攻击,坚持认为岑年就是个靠潜规则上位的。
岑年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打开了微博。
络有点卡,开屏页面停滞了大半天,终于显示了出来。
他着微博‘热门’的头条,表情空白了一瞬。
岑年想了想,退出了微博,关了手机。两分钟后,他再次开机,打开微博。
‘热门’的头条并没有改变,而这短短的两分钟内,转发量又涨了好几千。
岑年:“……”
方莉莉着他的表情,心里奇怪。
“年哥?”她疑惑极了,也打开自己的微博。
这么一,她也愣住了。
那是傅燃发的一条微博,发布于十五分钟前,已经爬上了热搜前三。
“傅燃v: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金主@岑年v。[图片]”
他发的照片,是在餐厅那里路人拍的。傅燃半跪着,捧着岑年的手。
照片不算清晰,但足以清两个人的脸。
傅燃的表情温柔极了,还有几分心疼与无奈。
有友把这张照片,和之前污蔑岑年潜规则的照片对比起来。同样的半跪,同样的托手,甚至有人找出了一年前某编剧去傅燃家做客时拍的照片,发现背景的室内布局都一模一样,就连墙上挂着的、傅燃自己写的毛笔字都一样。
更主要的是,上有人匿名爆料,那个‘潜规则’岑年的董事长,在一年前就出国定居、似乎是为了逃避毒品检查,这一年来都没有入境记录。同时爆料博主还出了许多证据与锤,并不像假的。
——舆论逐渐转向。
因为实力过硬,傅燃本就很有路人缘。而他又以这种调侃的方式帮助岑年反击,不仅吸了一波粉,还让许多观望中的路人纷纷下水。
而且,傅燃粉丝的战斗力并不低,很快,战局开始渐渐逆转。
所有人着那两张图,都陷入了沉思。
角度暧昧,神情宠溺,姿势犯规。
所以,这……并不是潜规则?
只是人家夫夫间的情趣??!
服的青年交谈了两句,两人似乎很熟,青年笑着捶了捶傅燃的肩,关门出去了。
“傅燃……”吴端阳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他带着期盼向傅燃,不知哪来的自信,“你来我?我是被冤枉的。”
傅燃很淡地笑着,不回答。
吴端阳他这样,以为傅燃是默认了,他甚至认为,傅燃的微笑是在无声地鼓励他往下说。吴端阳又惊又喜,脸都有点扭曲了,他颤抖着问:
“跟岑年搭戏,你是被逼的吧?!”
不等傅燃回答,他扭曲地笑了笑,说: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你一定是被迫的……呵呵,没关系的,岑年这个贱人他也蹦不了多久。他这种渣滓,我真恨,刚刚没能直接杀——”
下一秒,他的话卡住了。
一片薄如蝉翼的刀,横亘在他的咽喉处。刀刃锋利,折射着审讯室里惨白的光。
傅燃仍是笑着。
他甚至非常冷静。
他带了刀来,他找了绝妙的理由,他把每一个细节都计算的一清二楚。
——这并不是一时冲动,他是真的想杀了吴端阳。
死亡的威胁如同潮水,一瞬间淹没了吴端阳的口鼻。
他抖成了筛子,惊惶地着傅燃,涕泗横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两秒后,在这种过度的恐惧中,他失禁了。
“救,救命……”吴端阳拼尽全力,也仅仅挤出了几声蚊子似的叫声。
傅燃面上带着笑,他的表情甚至像在与人谈合作事宜、或者寒暄闲聊,但眼底却一片冰凉。他吴端阳时的眼神,简直像在一个死人。
“你,你要是杀了我,你的前途就毁了!”
吴端阳惊恐的无以复加,他试图和傅燃谈判。
闻言,傅燃好像听见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他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笑着低声说:
“那就毁了吧。”
吴端阳着傅燃的表情,发现,傅燃竟然是认真的。
——他真的不在乎。
吴端阳的脸色染上了绝望的惨白,他嗓子似乎被人掐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傅燃着吴端阳,半晌后,他轻声问:
“你想活着?”
听他这么问,吴端阳以为还有转圜的余地,他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祈求地向傅燃,拼命点头。
傅燃沉默。
就在吴端阳心存侥幸、认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时,傅燃嗤笑了一声。
他一字一句地低声道:
“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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