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提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极有趣。可以设想一下,假如某一天某一个人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两千年之后,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这个假想实在不能算是太新鲜,因为卫斯理的故事中,早已有了许多这样的假想,有许多例子可以信手拈来。
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正在迅速发展,人口极度拥挤的大城市之中。凡是这样的大城市,都有一个特点:由于人越来越多,所以房屋的建筑便向高空发展,以便容纳更多的人,这种高房子,就是大厦。凡是这样的城市,商业必然极度发达,各种各样的生意,都有人做,有许多形成大集团,在这些机构中服务的人,有稳定的职业,相当的收入,形成一种阶层,可以称之为中产阶层。凡是这样的大都市,寸金尺土,房租一定贵,贵到了中产阶层就算有固定稳当的收入,也不想负担的程度。
第一次寒潮袭到的时候,使人感到瑟肃,在刺骨的西北风吹袭下,马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减到最少程度,午夜之后,几乎已看不到行人了。成立青站在一扇玻璃门之前,向下面的马路望着,自门缝中吹进来的冷风,令得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在微微发抖。他住在一幢新落成的大厦的二十四楼,他住的那个单位,有一个相当大的平台,如今他所站的那扇玻璃门,就是通到那平台去的。成立青将那平台布置得很舒适,但这时他却没有勇气推开门到平台上去踱步(这本来是他就睡前的习惯),因为外面实在太冷了,所以他只好站在窗前看着。从二十四楼望下去,偶尔冷清的马路上掠过的汽车,就象是被冻得不住发抖的甲虫一样。
这个故事相当轻松,经过情形不是很复杂,看到最后,一定会有很多人说:没有完。当然不是,刘根生的故事,是另一个精彩曲折的故事,在适当的时候,会有详细的记述,不属于错手这个故事的范围。在适当时机还未曾来到之前,大家不妨设想一下他的遭遇,一个小刀会的头目,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怪容器之中,而且在一百年左右之后。(小刀会的那段历史,相当有趣,也可以找点参考书才看看。)故事由白老大和哈山打赌开始,两个老人家之间的这场打赌,谁也没输,谁也没赢世上所有的打赌,其实结果皆是如此。
老是替故事写序,久而久之,渐渐变成感言式的文字了。既然已经如此。索性就来感叹一番。近来的最大发现是:要在一群生命基因中充满了权性、愚昧和麻木的人的心目中,成为伟人,再容易不过。只要先把那些人天生应该有的一切全部抢夺过来,然后再对那些人施以残杀和奴役,再在若干时日之后,把原来就属于那些人的东西,扔加一点点给他们,那些人就立刻感激涕零,跪地膜拜。于是浑身上下沾满了人血,双手还挥舞着皮鞭的人,就成了伟人。很简单,是不是?
将来。将来会是怎样,没有人知道,所以,将来也就可以是任何样子,任凭你去想,想得出来的花样,都可以是将来。故事中的设想是,高级生物的生活方式,在将来,必然趋向单一独处,而不是群居。这种设想,听来有点不可思议。如果每一个人身上的几亿个细胞,也都要单一独存,那怎么办?一点也不必担心,几亿个细胞组成的群体生命,必然会解体(死亡),那时候,单一独存就会实现,尤其是脑细胞它们本来就是独立的。四号那么说的。
人类刚在地球上出现的时候,生活一定是十分简单的事,那时需要做的只是两件事而已,那便是填饱肚子和繁殖后代。但是,随着人类文明的进展,人类的生活,便越来越复杂,到了如今,生活的复杂已到了如此地步:可以说没有一个人可以夸言自己真正懂得生活了,没有一个人可能在他短短的一生之中,经历过各种各样的生活,对各种各样的生活都有所认识刚过了农历年,还可以听到零星的炮仗声,天气却暖和的反常,穆秀珍躺在小花园的草地上,正在仔细地阅读着一本叫生活的艺术的书。当她看到疲倦的时候,她阖上了书本,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回想着书中所讲的话。
这个故事有些特别之处故事开始和它以后的发展,简直完全不对头,脱轨得特别。可是确然事态是如此发展,只好说始料不及。气究竟作何解,人人都可以自己订定,不必一定照传统,更不必听别人的。祝各位都有好运气!
这一件事情,若是要系统地叙述起来,应该分为前、后两部分,前一部份,是白素在欧洲到亚洲的冒险经历,曲折动人。而在她以为事情已经完毕,从冒险地区回来之际,我有机会知道白素冒险的经过,却给我发现了一点小小的破绽。而这点小小的破绽,在经过了仔细的推敲之后,竟愈来愈扩大,最后,完全推翻了白素已然得出的结论,我们两人,再一起到那个充满神秘气氛的地方去,才算有了真正的结果。
丘伦实在没有法子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盯着前面,心怦怦地跳着,一时之间,竟忘记了举起他的摄影机。本来一看到了新奇、奇特的事物,就立刻举起摄影机来,那已是他多少年来培养出来的职业本能了,他从来也不会错过珍贵的镜头,那种职业本能,曾使他多次获得国际性的奖状。可是,如今看到的实在太另他惊愕,他只是呆呆地瞪着他所看到的,无法再有其他别的动作。
变幻双星,写的是双胞胎的故事,同卵子孪生这种现象,是人类生命中的奇迹和异彩,可供设想和研究之处,实在太多,这个故事不过表现了其中一个设想而已。这个设想是双生子之间思想可以直接交流,以此为起点,再进一步发展人和人之间的思想可以直接交流,作为人类发展的前景,自然科学幻想得很。人脑接受知识的过程十分缓慢,慢到了和人的年龄无法配合。
游乐场中的气氛极度嚣闹,快乐。在射击摊位之前,一个小伙子连放了三枪,接连将三只汽球射得开了花,他身边女朋友笑着接受奖品。过去一些机动游戏使得许多天真的小孩子,尽情地在欢乐着,红色的,绿色的,黄色的灯光,交织成无数美丽的光芒,倒映在场中心的喷水池上。这个游乐场是新开幕的,名字叫天使乐园,这时,华灯初上,到处挤满了人,到处是欢乐叫嚷的声音,但是却有一个地方是例外。那是这个游乐场的魔术表演场。
远程来复枪上附设作为瞄准用的望远镜,通常的有效度是乘十,也就是说,可以将距离拉近十倍。望远镜的目镜上,有很细的线,交叉成为一个十字,只要使射击的目标固定在十字的中心部分,扳动枪机,子弹呼啸而去,就可以射中目标。当然,并不是说上这种远程来复枪在任何人的手中,都可以依据同样的程序射中目标,还得看握枪的人,手是不是够稳定,要是在扳动枪机的一-那间,手稍为震动了一下,那么即使是极为轻微的震动,也足以使子弹射不中目标。
电,是如今人类绝不能缺少的一种能量。人类科学技术得以飞速发展,自人类开始懂得利用电能起才能成功。不懂利用电能,人类只好回到没有电能可利用的那个时代,而且,一定停滞不前,不能再有什么突破。电是一直存在着的,人类也早已知道电的存在,真难想像,在人类发展的悠长历史中,人类早已懂得如何建立一个专制的王朝,早已懂得如何用美丽的词藻去掩饰丑恶的行径,早已懂得设计出一整套有系列的规章制度去限制或扼杀人性,早已会把另一些人当奴隶来役使,甚至早已会造出像金字塔这样不可思议的宏伟建筑来,但是,一直到不到两百年前,人类之中,才有一个杰出的人物,富尔克林,把电从一个虚无缥缈的现象,转变为实实在在的一种能量,一种为人类前途开辟了新途径的能量。
如果问:从事什么行业,最需要有一双灵巧的手?答案会有很多,外科医生、钢琴家、刺绣者、雕刻家,许多许多,有没有人想到过扒手呢?是的,扒手。扒手,最简单普通的解释是:从人身上窃取财物者一定要从人身上窃取财物的才是,不然,就是小偷,不是扒手。小偷和扒手不大相同,扒手,由于要在人身上窃取财物,而被窃的人,又一定处于清醒的状态之下,所以,扒手要能得手,就不是很容易,不但要有极灵巧的手,在最短时间内得到所需,而且要有心理学的知识,懂得如何转移他人的注意力,曾有人研究过,扒手须要转移他人注意力的程度,和魔术相同,不能成功转移,就不能成功。
《探险》和《继续探险》这两个故事,全部采用各种各样的倒叙,如文中一再提及的拼图一样,逐步逐步把故事拼凑起来。所以在许多情形下,这件事和那件事,看来全然无关,但等到凑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大有关系,非此不可,这种情形,十分有趣。基督教圣经,罗马人书第八章第二十八节:我们晓得万事都互相效力。正说明了世事相互之间的微妙关系。
阿尔卑斯山脉的数不完的雄峻的山峰,耸立在地球上究竟已经有多少年了,那是地质学家研究的课题。普通人,只是被它那雄伟的山形所吸引,感叹大自然以无穷的力量所塑造出来的那种无比壮观的景色。整座山脉的大部份高峰的顶部,终年积雪,远远望去,在萱天白雪之下,嗤嗤白雪闪耀着瓦古以来就不断在闪耀着的光辉,是举世公认的壮观奇景之一,而在山脚下,卸又是气候十分良好的平原,靠近山麓部份,自古以来,就是重要人物喜欢建各种华丽建的物所在,不论是在瑞士、法国、意大利、德国或是奥地利境内,都有各种各样,自宏伟之极到小巧精丽的建物。
写小说已超过四分之一世纪,一直很不注重小说的主题。以为小说可以有主题,也可以没有。所谓主题,并不是小说的主要组成部分。不过,这个故事,例确有主题:一个人或是几个人或是一群人,闯的祸再大,也总有个限度,唯独一个主义,或是一种思想,闯起祸来,却可以令人类蒙受无可比拟的灾害,才是闯大祸。若有幸不为这类祸所害,那是幸事。
两桩相当古怪的事加在一起,使我对陶格先生的一家人,发生了兴趣。先说第一桩。在欧洲旅行,乘坐国际列车,在比利时上车,目的地是巴黎。欧洲的国际列车,可以说是世界上设备最好的火车,速度高,服务好,所经各处,风光如画,乘坐这样的火车旅行,真是赏心乐事。上了车不久,我感到有点肚饿,就离开了自己的车厢,走向餐车。世事就是这样的奇怪,一个看来绝对无关重要的决定,会对下决定的这个人,或是和这个人完全无关的另一些人,产生重大的影响,像是冥冥中自有奇妙的安排,任何人都无法预测。
有一则不是很为世人注意的消息:一批苏联太空专家,首次应邀,往美国太空总署的火箭发射控制室,和美国专家一起工作,发射了升向太空的火箭。消息被低调处理,没有大肆宣扬,那是由于事情发生在美国,在自由国家之中,没有任何消息可以对公众有所隐瞒,最多只能以低调处理。若是在苏联,公众可能根本不知道有这种事发生过!事实上,若干日子之前,确然有一批美国太空专家,在苏联中亚细亚的太空探索中心之中,和苏联专家一起工作,发射了一枚巨型的火箭。
黑暗和光明对立。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上帝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这是上帝创造天地第一日的情景。于是,就有了光明和黑暗。天使当然应该属于光明,黑暗中怎么会有天使?背叛了上帝,天使因而堕落成为魔鬼,撤旦也可以出现在耶和华面前,黑暗之中,自然也可以有天使。黑暗中如有天使,就是黑暗天使。
这个故事全部由电脑运作的声控文字处理记述完成。把语言化成文字,是最新的科技科学家在今年年初才推出他们的研究成果,供大众使用。首先推出的是中国语系统,大概是由于使用中国语的人数聚多,而汉字入电脑又特别困难的缘故。这种最新的科学技术,解决了汉字入电脑的困难各种各样的输入方法令人头昏脑眼的时代宣告终结。
以往,每当一件事情结束之后,我都会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再曲折离奇不可思议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了。可是这次,在知道了整个人类的历史,竟是一出荒诞奇情的电影,而全人类都在努力演出,一直演到照剧本写好的结局为止时,心中总抹下去那份浓重的不快。
在数难逃?是的,在数,必然难逃。若是逃得过去,只说明一种情形:不在数。劫数充塞于天地之间,天地之间亿万物亿万事,在在在数,无一能免,虽都在数,但总是小事。即使一旦地球数尽,重成高温气团,也是小事,不过宇宙间少一粒微尘而已。明乎此,可免心长戚戚,坦然任劫数纵横,由得它去。
南亚洲的天气,几乎是没有真正冬天的,前几天,寒风还十分凛冽,使人多少有寒冷之感,但突然之间,天气就变得暖和了。当天气变得暖和的时候;安妮总爱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海。在海面上似乎有一重烟霞升起,令得蔚蓝的海水,如罩在轻纱中一样。正因为安妮坐在阳台上,所以云四风的车子驶来时,她第一个看到;她认得出那是云四风的车子。但是她却不禁皱着眉。
过了贺兰山往北,便可以见到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常言只道:水连天,天连水,那大沙漠却是天连沙,沙连天。任你翘首极目四望,只见黄澄澄的细沙,一阵微风过处,黄沙汤起数尺高下,便如一片黄色的云海。风若大了些,那天地间就简直是一片浑蒙,不但天变成了黄色的,云变成了黄色的,就是连太阳,也变成了黄色的。那种景色,既雄浑,又苍茫,诗人曾有六字:天苍苍,野茫茫,那苍苍,茫茫,真是将当地情形,形容得淋漓尽致,是以一直被认为神来之笔。
白素从苗疆回来了。她曾说过,要留在苗疆三个月到半年,结果,是五个月。在这五个月中,我们有过几次电话联络,那是她离开蓝家峒,到有长途电话可以打的城镇时,和我联络的。我每次都问她:你留在苗疆,究竟是为什么,是不是要我来帮助你完成?白素的声音,听来相当疲倦: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何必明知故问?我确然知道她为什么要留在苗疆,她说过,她是为了要改造那个女野人,女野人在苗语之中,被当作半人半兽的怪物,发音是红绫。
把才从森林所猎回来的雉鸡胸肉,切成一立方寸大小的方块,蘸上了和着十种以上的香料的面粉,放在牛油中煎着,让它在喷香的湔湔声中,变得焦黄,然后,再伴以用采来的野菌调好的配味汁,和一支醇厚的红酒,一餐野味,吃得罗开心满意足。更何况,当他的味觉有着这样享受的时候,他的视觉一样也有着无比的享受,负责烹调的是卡娅,卡娅穿着她别出心裁制成的主妇装其实那只是几幅丝巾,裹住了她玲珑浮凸的胴体,她的整个浑圆高翘的臀部,都裸露在外。
他看来高而瘦削,肤色苍白,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冷峻和高傲。从他的这种神情看,他像是一个艺术家、诗人、钢琴家、雕塑家,或类似的高调子艺术工作者。可是,他的眼神却又极度冷漠,几乎不带任何感情。当你和他对视着的时候,全然无法自他的眼神之中,揣知他心中在想什么。这样的冷静,又使他看来像一个尖端科学家,负有改造和增进人类文明的使命。或者是一个第一流的棋手,甚至可以推测他是一个出色的金融投资家。
医院新建的东翼二楼,发生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原振侠恰好遇上。情形很特别,必须从头细说。原振侠是从医院东翼建筑物的五楼乘电梯下来的。五楼是医院中相当特殊的一部分,留医的病人,大都是年纪已很大,患需要专门医疗照顾的老年病人;也有的是明知没有可能康复,在等待死亡的病人;再一类,就像是鲁大发这个曾经一度是国际著名的大名星,曾经光芒万丈,而今却一直昏迷不醒的怪病人。原振侠坚信鲁大发的身体出现如今这样的情形,是由于他的灵魂已离开他的身体的缘故。原振侠受鲁大发好朋友阿财所托,尽量使鲁大发的身体维持可以维持的最好状态,这包括了定期肌肉按摩、注射各种生命必需的营养剂,等等。
头发写于一九七八年,这部作品有相当特殊的意义,在卫斯理故事中,地位独特它是在休息了六年之后又开始续写的第一个故事。六年之后,故事的风格,有了显著的改变,以后一系列的作品,也有显著的不同。代表着写作人风格转变的作品,自己自然对之十分喜爱。头发的题材极其异特,其中A、B、C、D代表了什么,明眼人自然一看就知道。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对各种宗教,连粗浅的认识都没有,一切只凭相像。
爆炸,是一种物理现象。正式而简单的说法是:物质发生变化的速度不断急剧增加,并在极短时间内放出大量能量的现象。所以,从理论上来说,任何物质,都可能爆炸,只要使它发生变化的速度不断增加即可。不但是无机物,有机物也一样可以发生爆炸,活生生的树,有原因不明的爆炸,甚至活生生的人,头颅也会发生爆炸,且有炸过之后,仍然生存的记录,真正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许多是超乎想像以外的。关于爆炸的故事,自从世上有了这种物理现象以来,发生了不知凡几,令人印象比较深刻的,随手拈来,至少有两桩。
这一天,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平常的一天,和其他的日子并没有甚么不同;阳光明媚,秋高气爽。但是对陈天远教授和他的女助手殷嘉丽来说,却可以说是最不平常的一天。陈天远教授是国际著名的生物学家,本来是在美国主持一项太空生物的研究工作的,因为此处一间高等学府的主持人是他的好友,而这间高等学府的生物系又亟需要一位教授,所以了将他聘来的。陈天远教授虽然离开了美国,但是却并没有放弃他的研究课题:海王星生物发生之可能。陈天远教授的这项研究工作,可以说不算得十分之复杂,他只需要一间实验室就行了。
世界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组织,大到北大西洋公约组织、联合国组织、华沙公约组织;小到边远偏僻乡村小学的同学会。所有组织不论大小,目的其实是一样的:集合一个单位以上的力量,使更容易达到目的。有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世界上最神秘、最秘密的组织是什么呢?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因为就算有了答案,这个答案一定是不正确的:真正秘密的组织,怎会让你知道?真正秘密的组织,是身在这个组织之中的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组织?
这个故事,叫作改变,很切题。因为故事之中,有极多的改变从齐白手命形态的改变,到我改了主意去找古墓,都是改变。地球上以至宇宙间,一切事物,都不断在改变,变化或大或小,肯定都在变。改变,是绝对正常的一种自然现象。曾有人对公众(或个人)作出了一些许诺,若干时日之后,发现实在做不到,痛苦不堪,便前来问计。授以一句话,问题就锓刃而解。这句话是:我改变了!
在我准备移居美国,息交绝游的前一天,台湾的多年好友陈晓林兄赶来送行,素面相对,如平生欢。我便提及近来整理的短篇奇情与武侠小说,也全权委托晓林兄以袖珍系列的形式,安排出版。事实上,港台版权各自区分,这项授权并不影响香港方面的出版安排。至于这个系列中收入我的短篇武侠作品,亦有缘由:不写武侠小说久矣,忽然有香港出版社商情出版旧作,想了一想之后,对白是:长篇的不必出了,虽然写的极多,但不值得再版。中篇的和短篇的,可以整理一下,大概淘汰三分之一,出三分之二,其中倒也不乏颇有可观者。
人是群居性的生物,所以就有了人类社会,方便人类进行群体活动。只有极少数的非常人,才能离开群体社会而独自生活,这种人,通常被称为隐士。人类历史上,隐士少之又少,自然,也有不少故事发生在隐士的身上,但凭猜度,也可以想像,发生在个别隐士身上的故事,必然不如发生在群体社会中的故事那样精采纷呈单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已经够曲折离奇,复杂无比了。
这个故事涉及一个很富传奇性的历史人物:年羹尧。年羹尧这个人衍生出来的故事极多,都十分有趣,这个故事中出现的只是极少部分。这位年大将军在这个故事中,突出的一点是他拥有具有逢赌必赢功能的宝物,可是他却想都没有想到要和皇帝赌一睹,结果被皇帝满门抄斩,下场悲惨。有人会说:天下哪有这样的笨人!明知道可以必胜,却连赌都不赌!我不会和这样的说法争辩。
生物之间,互相残杀时所使用的武器,其中一种是使用身体自然生长以外的武器的。不少生物都会使用工具,但不会把工具转化为武器,像海豹拿石头砸死另一只海豹的。唯一的例外,是人。人在互相残杀之时,不但使用制造出来的武器,而且武器也越出越是精良精良用在武器上的意思,就是一经使用,杀起人来更多更快,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从原始人时代起,直到至今号称的文明,自相残杀一直是人类行为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看来人与人之间,若是不自相残杀,便过不了日子。
在记述完了这个故事之后,感到又好笑又难过在最后一章我叙述在山洞中看到的奇景,其实在很多文明地区已经是生活的必然部分,可是在落后地区却还可以成为幻想小说中的题材。地球极小,可是文明和野蛮之间的距离却极大。难道真要靠天神来消除这个距离吗?
很多人围聚在一个人的身边,准备听他讲故事,被围住的,就是鼎鼎大名的那位先生。原振侠反倒坐得相当远,在灯光不是那么明亮的一个角落,缓缓转动手中的酒杯。一则,他已经知道了各人要那位先生说的故事内容;二则,他也知道,那位先生不会详细说他的故事──太曲折复杂和匪夷所思了,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得明白?他听到几个青年人在一起发问:听说,最近,你找回了失去将近二十年的女儿?也有的人在叫:你的女儿怎么会失踪?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等到七嘴八舌的人声静了下来,那位先生才举起双手,示意大家不要再问,听他说。
一年四季,我最喜欢秋。风和日丽,天青云白,温度是使人体感到最舒适的摄氏二十度左右,空气的相对湿度徘徊在百分之七十上下,深深地吸一口气,都使人感到,生活在地球上,还真的不算太坏。两三个星期之前,令人生畏的烈日,这时也会变得温暖可亲。每当这种天凉好个秋的时候,我都曾抽上一天的时间,驾一艘船,扬帆出海,在海上去优哉悠哉地过一天清闲的日子,也就是古人偷得浮生半日间的意思。
美国太空人登陆月球的那天,有一个暴发户,为了炫耀他的财力,斥钜资买了一具倍数极高的天文望远镜,准备人家在电视上看太空人登陆月球,而他,可以与众不同,在望远镜中看。当晚,还广邀亲朋,准备炫耀一番。结果,当然甚么也看不到。没有一具望远镜可以使人看到月球表面上的人,因为人太小了,可以清楚看到月球表面,绝不等于可以看到月球表面上的人。
到日本去旅行,大多数人的目的地是东京,而且是东京的银座。但是我却不,我的目的地是北海道,我是准备到北海道去滑雪和赏雪的。世界上有三个赏雪的最好地方:中国的长白山,日本的北海道,和欧洲的阿尔卑斯山区。我在北海道最大的滑雪场敖近的一家小旅店中,租了一个套房。我的行踪十分秘密,根本没有人知道我是什么人,这间小旅店,在外面看来,十分残旧,不是老日本,是绝不会在这里下榻的,但这里却有着绝对静谧的好处,包你不会碰到张牙舞爪,一面孔到东方来猎奇的西方游客。
报纸上刊出了一段怪广告:兹有木炭一块出让,价格照前议,有意洽购者,请电二匹一二一五二七二四一八。我并没有看到这段广告。广告登在报纸上,看到的人自然很多,其中有一个,是我的朋友,这位朋友是幻想小说迷。自己也写点故事,以有头脑的人自居。他在广告登出的第一天就看到了,当天下午。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当我拿起听筒来时,我听到了一个明显是假装出来的,听来沙哑而神秘的声音:卫斯理,猜猜我是谁?
那天,我有事在外,忙了一夜,回家时,已是破晓时分,东方微白,几丝红霞,欲现又隐,天色仍然很黑。我在门口停车,才一跨出车门,就有一股黑影,挟着一阵劲风,自上而下扑来。这种情形,本来很是突兀,令人吃惊,但是我却并不惊慌,因为我知道,我们家有一头神鹰(红绫这样称呼它),这凌空下降,欢迎我彻夜未还,至今方归的,自然就是鹰兄了。我扬起了手臂,那鹰呼地一声,收了双翅,就在我的臂上。我自然游目四顾,因为有鹰必有红绫,人鹰形影不离,早已成了习惯。
在我准备移居美国,息交绝游的前一天,台湾的多年好友陈晓林兄赶来送行,素面相对,如平生欢。
长鞭在半空之中抖动着,发出极其刺耳的嘘嘘声,像是一条毒蛇在吐着蛇信一样,而那条漆黑的,随着手腕的转动,在半空中翻滚,盘旋的长鞭,也真像是一条硕大无朋毒蛇的蛇信。那条长鞭足有一丈三四长,是握在一个一身劲装的年轻人手中的。那年轻人神情骄妄,他一身劲装上的密扣,粒粒金光闪闪。竟全是纯金打造的,而在每一粒金钮之上,仔细看去。都可以看到,刻有一头神态凶猛之极的大鹫,栩栩如生。
世上所有人,在人前多是一个样子,在没有人看到的时候,又是什么呢?人人都有一个原形,只是有些迫不得已,原形现露了:有些一生不露而已。露,不露,其实都无关紧要假作真时真亦假,何必去追求真、伪,所以倒不必向任何人追问他的原形是什么。白素的处理方法,正确之至。
吕麟偷眼看时,只见黑神君双掌的掌心,全都墨也似黑,而且还隐隐泛着异光,心知他黑砂掌功夫,已然练到了极高的境界,绝对不容轻视,正想抢先发招时,忽然又听得他冷冷地道:你先发沼,也可以先去阴司,见我那宝贝外甥女儿!黑神君的那两句话,讲来声调,并不太高,只是阴森森地,可是在吕麟听来,却不啻是晴天响起了一个霹雳,宛若五雷轰顶一样!
罗开在挥笔疾书:甫归自月球背面,颇有奇遇,并自该处,携回天神之盒,据称,解开盒上死结,万事皆可遂愿。事出传说,大是怪异,阁下专解疑难,若有意参与研究,盖与同来,罗开敬约。在汉学书法上,罗开自然说不上有甚么高深的造谙,它的字,不能冠以铁划银钩之类的形容词,但是却自有一股体气,看起来苍茫豪迈,字如其人。尤其是在最后,那寥寥几笔,所昼成的那一只正在振翅高飞的大鹰,更是神似之极。
尽头是一个诡异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在叙述这个故事之前,先要说几句题外话。不久之前,我接到一封自加拿大寄来的信,写得很长,寄信来的,是我不相识的三个年轻人,他们都在大学就读,他们和我讨论了一些科学上的问题之后,用挪揄口气问:为什么那么多诡异古怪的事,全都给你遇上了,而不是给别人遇到呢?由于那几位年轻朋友没有回信地址,所以我只好在这里回答。
常被人问及:那么多卫斯理故事中,你自己最喜欢哪一个?喜欢,是每一个都喜欢的,但只问那人非有一个答案不可,就会回答:电王。再要追问下去,会补充:黄金故事,一样喜欢,再问,再补充。黄金故事在写作上很有些游戏笔法──例如在根本没有需要的情形之下,加进了大量实用科学的名词,读者诸君一定可以注意到这一点。有一些人,认为科幻小说所有大量的科学事实不少,这就故意开开这种意见的玩笑。黄金故事也写了人性的残酷和不良,但是更写出的,是在漆黑的环境中那一段凄艳的爱情,美丽得使人心酸。极喜欢黄金故事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的时候较早一些,如果看过《成仙》那个故事的话,在故事一开始谈我和白素由外地回来,然后坐在书房里谈论着一个非常奇特的特然后,就接到了周游的电话,说是温宝裕出了事,要我去救他。我和白素回到家的时候,没有看到红绫,便问过老蔡,老蔡说红绫跟MBY在一起,说是有一件什么非常奇特的事需要研究一下,并且给我们留下了张字条,说是多则三五天,少则一两天就会回来。可是,她所说的时间已然过去,人没有回来,却来了这样一个电话。
废墟,是一个使人相当伤感的名词,可以有很多的联想。一个地方,一处所在,原来就是荒芜的,那不叫废墟,一定要曾经辉煌过,曾经繁华过,曾经闪耀过,曾经美好过,而由于种种可测或不可测的原因,辉煌不再,繁华消失,闪耀逝去,美好隐没,这个所在,才能被称为废墟。有万千种原因可以使废墟形成,但大抵可以分成两种力量,一种是自然的,一种是人为的。
这个故事的取材,普通之极,而且十分传统:报应。谁都知道报应是怎么一回事,也相信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主持果报。把种种设想,通过一个故事集合起来,对报应的运行作一个有系统的假设,相当有趣。设想的组合是:宇宙间诸神定下了人类生活的道德规范,用报应作为奖惩。地球人没有一个可以避得过去。很有些警世作用。
气温是突如其来下降的,天文台早就宣布说,有一股寒流要来,可是连日来,天气总是暖洋洋地,谁也不信寒流真的会来,所以,当傍晚时分,大气突然冷下来,温度下降了十几度以上的时候,可以看到许多衣着单薄的男女,狼狈地赶回家去。这一天恰好是假期,赴郊外去渡假的人也特别多,在早上那样的天气,去郊外的时候,谁也不会带上厚厚的棉衣的,而这时却确实需要了,从郊外回市区是一条很长的路,因此骤然而来的寒冷更令得人尴尬。
住所门铃响,原振侠伸了一个懒腰,再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人,那人的上半身,全被捧在双手上的一只大纸盒遮住,原振侠问:谁?他得到的回答很有趣,那是一个清脆玲珑的女孩子声音:我是不速之客,你不一定欢迎我。可是──纸盒里的那位,却是你的梦中人!声音是原振侠所熟悉的,所以他一听之下,也就隐约猜到了那是什么意思──如果是陌生声音,这几句话必然听得人莫名其妙。他先叫出了那自称不速之客者的名字:水荭!你怎么来了?
医院各处走廊上的扩音器都传出声音:原振侠医生,请到院长室......原振侠医生,请到院长室......原振侠正从三楼的病房中走出来,医院的三楼是儿童病房,有许多年幼的病人,有的甚至是才出生不久的,原振侠和其他几个医生,刚才就对一个有先天性心脏缺陷、出生才三天的婴儿作了详细的检查。那婴儿一切正常,就是左心瓣缺了一半,所以生存的机会只有百分之十,就算侥幸经过了手术校正,使他可以活下去,他一生也无法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报上登着相当大的广告:鹰,有一件礼物给你,如果你不敢接受,请通知你最接近的人。广告的用词相当怪,不说如果你敢接受,也不说如果你想接受,而说如果你不敢接受,一看就知道充满了挑战的意味。罗开看到了这个广告,他只是置之一笑,就顺手把报纸翻了过去,盯着一幅半裸美女的相片,看得津津有味。那广告是登给他看的,他可以肯定,因为虽然叫鹰的人,世上有千千万万,但是在那个鹰字边,那个由简单的线条组成,却神态如生的那个鹰的图案,却是他特有的标志。
一到黄昏,伟达市美丽的灯光,便照耀着附近十余里开外的公路,一越过了一个小冈,便可以看到闪耀着各种色彩的灯光了。伟达市是一个新兴的城市,位于地球的北部,它的周围,是六十个太空基地那是当代人类智慧的结晶,当地球上的人类,摒弃了国家和国家间的歧见之后,科学的进步,最突出地表现在探索太空的成就之上。
王大同的死讯传出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个问题上,李宣宣到哪里去了?李宣宣是驾驶卫斯理那辆独一无二的车子离去的。不必警方出甚么力去搜寻,卫斯理就知道他的车子,在甚么地方,那是一个绝不应该出现汽车的地方──这至少证明,李宣宣到过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一个废弃了的深度达到二百六十公尺的旧矿坑,煤矿的矿坑。在卫斯理的住所,当所有人问白素李宣宣的下落时,白素说不知道,卫斯理也不动声色。
小郭来坐,神情很是忧郁,像是有甚么心事。我不去理会他,自顾自看书。因为上次他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很关心地问他为甚么,他竟然长叹一声道:无敌是最寂寞!当时我回了他一句地道的北方话: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说完了这句话,我把他轰了出去。人到了一定的时候,就容易自我膨胀,大人物有大人物的膨胀,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膨胀。膨胀到了不可控制的阶段,人就进入了疯狂状态──这是一定的规律,凡进入自我膨胀状态的人,都脱不了这个规律。
不死药的故事,在卫斯理故事中,相当突出,它基本上是一个结构相当严谨的推理小说,十分之曲折离奇,而不死药的构想,只是使故事看来更离奇而已。从古代开始,人类就一直在追寻长生不老之药,卫斯理故事有一贯的主题思想:人类普遍观念之中,值得追求的事,没有一件在得到了之后是真正幸福的,在不死药之前,有透明人,有预知能力,等等,在以后,也还有许多。这种观点,是想说明,人是很愚蠢的,花尽了心血在追求的事,都是因为求不到,真正求到了,结果都是痛苦,最幸福的人,是不追求什么的人,没有得着,没有损失,心平气和,喜乐知足!
人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可以说我研究了许多年,但最终仍然是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没有任何动物像人一样,将世界划分成许多势力范围,然后又在这势力范围中形成了诸多派别几大阵营。这种事除了人以外,别的动物做不来。谁能找到一种例证,某种动物今天拉甲打乙,明天又拉乙打甲,打打杀杀,无穷无尽?没有,这是人的专利,整个人类历史就是一部血腥残杀史。
在卫斯理故事中,以前也有若干类似的突破,如《奇玉》,如《湖水》,而写特务间谍活动的,以前有《蜂云》,不过都不如这个故事来得深刻,这个故事之中,特务间谍,为了达到目的,敌化为友,友化为敌,上级出卖下级,下级隐瞒上级,都在手段上无所不用其极,表现了人性丑恶的一面。故事上一开始巧妙之极,到结局,大大发挥了一番安排论,很有点无可奈何的情绪,生活经验丰富了,可以体验到太多安排的事实有时,不一定是精心的安排,只不过是一个极偶然的的安排,就可以改变了一个人或许多人毕生的命运,真是可怕之极。
由于太平洋不正常的暖流,全世界天气都反常,一向使人清凉无汗的三藩市,竟然超过一个月以上,热不可当。至于为什么太平洋会产生不正常的暖流,科学家说不出所以然来。看,现代实用科学是多么不能解决问题!实用科学既然有那么多问题解决不了,当然只好靠幻想。幻想或许就是上帝留给人类的能力,其它各种生物都没有,人要是再不好好的运用,那就彻头彻尾和其它生物一样了。而偏偏有一些人,努力在替幻想订出规范,要幻想在一定的框框之中进行,这些人的生命基因中,有昆虫的基因在,殆无疑问矣!
谁知道开心是什么意思。开心的相反词是不开心,若用上海话来说,似乎效果更突出:勿开心。人生,开心的时候和勿开心时候,大都由自己的心境来决定。你开心,就开心;你勿开心,就会勿开心听来像废话,却大有道理。
一切全像是噩梦一样,一个可怕已极的噩梦。原振侠甚至不能去想,为何自己会在这样的一个境地之中。他真希望那是一场噩梦,会在突然之际醒来,躺在软柔的床上,一张优美动人的唱片才放完,手边还有喝剩的半杯酒。可是,这种正常的生活,现在离他不知多么遥远,他也无法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再有这种普通和平淡的生活。
不久之前,记述了一个叫作病毒的故事,有一个朋友从极远的一个地方(还在地球上)打电话来问:怎么好像没有完?是的,是没有完,那位公主,提出了她的设想,也一直在进行研究,在她的研究还没有确切的结果之前,情形就像叙述的那样子,不可能另有进展。倒是我和这位朋友之间的一番对话,可以作为病毒这个故事的后记。那朋友对我的答覆,咕哝了一句,我不是很听得清,但是我估计那多半不是很满意的表示,所以我也没有追问──何必去追问人家对你的不满?听不见就算了,耳根清静为要。
很多喜欢看卫斯理故事的朋友都说:你的每一个故事之中,都有一定的想表现的主题。答:是,多少有一点,虽然说一直在说:文可以不载道,但有载道的机会,不妨也载上多少,总以不妨碍小说的好看程度为准则。会看的,看得出门道来,不会看的,只看热闹可也。那么,《鬼混》这个故事的主题是什么呢,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讲述离奇的降头术的故事,紧张热闹,十分有趣,只是一个纯故事,并无主题。可是,真是大有主题,而且一早就刻意安排,整个故事的中心思想是:被实用科学认为绝无可能的一些异象,千真万确地存在着。中国异人张宝胜的种种异能,无一不把现代人类实用科学践踏于脚底,简直可以宣布现代实用科学的死亡!
早在四分之一世纪之前,就曾用电脑作怪作题材,写幻想小说。不过,那时写出来的故事,还相当轻松,因为那时人类和电脑的关系,还不是那么密切。在创作幻想故事的三十年的我,一直对人类越来越依赖电脑,感到隐忧。到了原振侠传奇故事中的《大犯罪者》,设想一个犯罪者,令自己的思想记忆进入电脑,直接指挥电脑的运作,这个犯罪者,立刻变成了全世界无敌的统治者──结果要依靠外星人的力量,才能将他消灭。
洞,是一种极普通的现象,任何人在一天之中,不知可以接触多少大大小小、形状不同、深浅不同、形成原因不同的洞,绝无可能一个人一天之中,见不到一个洞。可是,是不是留意过,洞是一种十分奇特的现象!洞,永远只有一个洞,而没有半个洞。如果将一个洞分成两半,那不是两个半个洞,而是两个洞。在地上掘一个洞,人人可以做得到,但是在地上弄出半个洞来,却没有人可以做得到,因为半个洞这种现象,根本不存在。洞不能被分割,这个情形,和生长中的细胞,差堪相拟。
听说过异种情报处理局这个机关么?这个机关的来头不小,它是海、陆、空三军联合派员成立的,但是,当我来到了这个异种情报处理局门囗的时候,我却几乎要笑了出来!这来头如此之大的衙门,原来只是一幢十分旧而且在墙上生满了青苔的石屋,这所屋子,看来根本不是住人,而只是堆放杂物的,所以它可以说没有甚么窗囗,只有两圆形的小洞。而唯一看来十分神气的那块铜招牌,上面刻着:海陆空三军总部直辖机构,异种情报处理局。但是招牌上已生满铜绿了。
这个故事的开始,是一个盛大的珠宝展览的预展。展览由世界著名的十二家珠宝公司联合举办,地点在纽约。不,先别说这个珠宝展览,还是先说一说金特这个人。还记得有一个名字叫金特的人吗?只怕不记得了吧。就算是一直在接触我所叙述的各种怪异故事,如果能够在三十秒之内.记得这个人,并且说出这个人曾在哪一个故事之中出现过,那真是了不起。别说三十秒,就算三十分钟,只怕也不容易想起这个人。事实上,如果不是又见到了他,我绝不会想起他来。
四川峨眉山,是蜀中有名的一个胜地。后山风景,尤为幽奇。游后山的人,往往一去不返。一般人妄加揣测,有的说是被虎狼妖魔吃了去的,有的说被仙佛超渡了去的,聚说纷纭,从无结果,益使峨眉山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清康熙二年,一日傍晚,有一艘小船,从巫峡溯江而上。除操舟的船夫外,舟中只有父女二人。一肩行李,甚是单寒。那老者年才半百,须发已是全自。抬头看人时,双目精光四射。一望而知不是普通的老人。那少女年才十二、三岁,出落得非常美丽,依在老者身旁,问长问短,显露出一片天真与孺慕。
熊熊烈火,自一个老大的铁盆中升起,铁盆中的木柴,被烧成了炭,灼烧的,刺目的火光,飞腾着,构成动汤不宁的画面。天下真是动汤不宁,黄巢兵犯长安,数百年来的帝都,已落人黄巢手中,黄巢的兵将,四处争夺,皇帝狼狈出京,天下大乱。但是,在雅观楼头,却看不到有什么不宁的迹象,在大铁盆中升起的熊熊烈火的照映之下,每一个人的睑上都是红彤彤的。大柱上全插着火把,晋王李克用坐在正中,也的容貌,有叫人不敢逼视之威,也有叫人望了一眼之后,再也不想望第二眼之丑。他一只眼像是睁也睁不开,但是另一只眼却睁得像是铜铃一样。
有一个巨大的星体上的高级生物,驾驶宇宙飞船在茫茫的宇宙之中飞行,在经过地球的时候,发现这个微尘一样的星体上,居然有生命的讯息发出来。由于地球实在太小,外星宇宙探索者认为根本不值得为它改变航道,于是,他们派了一艘无人驾驶的小飞船,掠过地球,去观察地球上生物的情形。小飞船接近地球的时候,恰好地球上阴云密布,只有几个大城市的上空,云层比较稀薄,可以进行观察。小飞船在跟踪地球两个自转之后,输送回宇宙飞船的报告,是这样的:这个小星体中的生物,十分奇特,他们的身体一定是透明的,因为可以直接看到他们细胞的活动。
大型滑翔机运动,是一种相当冷门的运动。一般来说,运动员滑翔机的驾驶人,所控制的滑翔机,有十到二十公尺长。滑翔机上,没有任何机器动力装置,它之所以能够在天空中做长距的飞行,纯碎是利用空气的浮力和流动力(风),原理和浮在水面上的帆船,基本上相同,可是却又杂得多,牵涉到空气动力学,气象学等多方面的学问。滑翔机的外型,虽然有机翼,机身,机尾和方向舵,但是和普通的飞机,也大不相同,机翼比较长,用制造设计滑翔机的术语来说,就是机翼展弦大。这种运动之所以不能普遍化,并不是喜欢的人少,而是它的花费十分巨大。
一个仲夏的中午,我由于进食过饱,有点昏然欲睡,躺在沙发上,在聆听着一卷十分奇特的录音带,录音带是一位职业十分奇特的人寄来的。这个人所从事的职业,据他自称,全世界能干他这一行的,不过三十人。当然,滥竽充数的人不算,真正有专业水准的,只有三个人。请各位记着这三个人的名字,在以下事态的发展之中,这三个人会分别出场,而且占有一定地位。这三个人,两个职业,一个业余。
在从某国太空基地回来之后,足足有两个月的时间,我在家中过的,几乎是足不出户的生活。没有人知道我在家中,都只当我还在外地。我除了几个最亲近的人之外,也不和任何人发生联络,所以能够过着没有人打扰的生活。但是这样的日子,究竟是不能长期维持的,它因为一个朋友,远自埃及寄来的信而打破了。
《钻石花》这篇故事,是卫斯理为主角故事中的第一篇,写作时,还完全未涉及科学幻想这个题材。在第一次出版的时候,曾再三考虑要不要列入,结果还是列入了。因为这是卫斯理这个人物的首本戏,对这个人物的来龙去脉,有相当详细的交待。不久之前,一位读友就问:卫斯理的中国武术,主要是哪里学来的?就有点自己也记不清楚,还是他有肯定的答案:是杭州疯丐金二的徒弟。这种典故,就是全出在《钻石花》这个故事中。本来,一直很喜欢在连作小说的形式中用出现过的各类人物,虽然故事不同,但熟悉的人物,经常出现,可收事半功倍之效。钻石花中的人物,除卫斯理之外,其余的,都再也未曾出现过,像石菊,应该十分可爱,可以再现,黎明玫是死了,无话可说。
罗开用了一个极其独特的方式来观察哈雷彗星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或者说,只有他一个地球人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观察哈雷彗星的。哈雷彗星在它漫无边际的宇宙旅行中,每隔七十六年最接近地球一次,这实在应该是地球人的一件大事,因为地球人生命短促,能超越七十六个地球年的人不算多,就算有,也必然有一次是没有印象的童年或是老年。能够有三次机会观察哈雷彗星接近地球的人,一个也没有,那超越了地球人生命的极限。
我自己虽然一事无成,但是在我的朋友之中,却不乏有许多是成名的人物,张坚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一位著名的南极探险家,在两极探险界中,有着非常高的地位。一个十分炎热的夏天,他突然来到我的家中。他的出现使我感到极其意外,但是我却是衷心地欢迎他的来到。因为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我为了王彦和燕芬这两个不幸的人,究竟是生是死这一问题伤透了脑筋,在精神上十分忧郁。而张坚则是一个坚强不屈,在他的眼中看来,没有甚么叫着不可能的人。和这种人长谈,在不知不觉中,能使一个失望的人,对所有的事,重又恢复信心。张坚来到的第一日,我们便几乎不停在说话、喝酒。
凝视着距离他不过两公尺的那幅油画,亚洲之鹰罗开一动不动,至少有一小时了。而且,在最近的三天之中,他每天都是这样子。一个谜团在罗开的心中,当然不是一定可以在三天之内解开,可是,连那个谜团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这种情形却是十分罕见的。自从得了这幅油画之后,罗开就在他的欧洲别墅之中,那别墅建造在一座相当高的山上,有着斜面的,全部玻璃的屋顶,目的是接受充份的阳光。
风吹在那面大旗上,刮辣辣地作响,旗是蓝底,上面绣着一只作势欲扑,栩栩如生的老虎,虎下面,又绣着『天虎镖局』四字。旗子正是擂在天虎镖局的屋脊上。天虎镖局可以说得上是南五省最大的镖局,所保的货物,动辄就是数万两银子,但是却从来也未曾失过手。并不是黑道上的人物不眼红,而是惹不起天虎镖局的两位主人,天虎吕腾空,和他的妻子西门一娘。
祸根这个故事,在香港忽然换了一个出版社这和读者诸君的关系不大,反正看到的,还是这个故事,一字不易。至于为甚么要换了出版社,那更和读者无关了,所以不必说。值得一说的是,这个故事,是对一连串在苗疆发生的事一个小结在祸根之后的一个故事,已定名为阴魂不散。发生在阴魂不散中的事,很自然地,和发生在若干年之前,直到最近才整理出来的,有关阴间的谜团,衔接在一起。
无性繁殖生命又创造了奇迹,不但能复制生命。而且能使复制人有思想,不但可以有原来的记忆,而且可以注入新的记忆所以,一个死在一千五百多年前的一个沙漠上游牧部落的美女金月亮,就可以在现代复活,而且完全适应现代生活。这个故事上下纵横,人物更是众多,有唐朝的长安大豪,有无依的弱质少女,有被出卖的青年才俊,有驰骋沙漠上的匈奴大盗,差不多全是武侠小说中的人物,关系复杂之至,故事也因之更加多元化,在卫斯理故事中较为罕见。
十五年之前,极具商业头脑,野心勃勃,机智过人的日本人井上恭二,创办了大世界集团,自任永远董事长。他的创业方式,十分特别,只怕是世界首创他自己撰写了一篇文章,刊登在日本的各大报章上,用广告的形式发表,而那笔广告费,也不是自己拿出来的,而是来自他密友川崎信子的私蓄。事实上,他的整个创业计划,也全是在信子的香闺之中想出来的从最初的概念,到完全成熟。他最初的概念是:他要做生意,要做大买卖,要发大财,可是他又没有本钱,所以,他要做的买卖,必需是没本钱的买卖!
天气十分闷热,炎阳灼人。我坐在写字楼的办公桌前,向下面的行人望去,只见途人匆匆,大城市就是这样,几乎每个人都没有空,每个人的时间都不够用。但我在这几个月来,却是一个例外。从巴斯契亚回来之后,我一直想忘记那整件事情。但是我却做不到。我眼前老是浮起黎明玫的影子来。她伴着钻石花,长眠地下,结束了传奇的一生。直到这个月,我才稍为振作点精神,每日上午,来写字楼坐坐。在我的出入口公司中,我有一间私人的办公室,我只是来坐坐,因为对于出入口的业务,我一窍不通,一切自有我的经理负责。
不久以前,世界各地的电视观众,都在电视上看到了一出闹剧。称之为闹剧,主要是因为看了的人,一百个之中,就有一百个觉得上了当,大失所望,比想象的相去太远!电视节目的内容是什么呢?在沉没了许久的邮船铁达尼号,在大洋底被发现之后,许多许多新闻就随之而生,最轰动的,自然是这一宗:潜水人员进入了船舱,发现了一只保险箱,并且将之捞了上来。这只在沉船之中捞上来的保险箱,将会当众打开,保险箱内有些什么珍品,当场由专家检验鉴定,整个过程,由电视通过人造卫星,向全世界直接播映,并且聘请了一个电影明星主持这桩盛事!
我从来也未曾到过这样奇怪的一个地方。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篇小说,而不像是现实生活中所应该发生的。但是,它却又偏偏在我身上发生了。我必须从头讲起:那是一个农历年的大除夕。每年大年三十晚上,我总喜欢花整个下午和晚上的时光,在几条热闹的街道上挤来挤去,看着匆匆忙忙购买年货的人,这比大年初一更能领略到深一层的过年滋味。因为在大年初一,只能领略到欢乐,而在除夕,却还可以看到愁苦。
春寒料峭,在浓雾之下,寒冷更像是一丝丝的浓雾一样,直钻入人的毛孔之内,使得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身子,抵抗着寒冷。高翔下了车,就是这样缩着头走向电梯的,直到进了电梯之后,他才略直了直身子,这时是清晨四时,更是冷得使人相当难忍。电梯在他住的那一层停了下来,他取出了钥匙,还未曾打开门,便听得屋中的电话铃一阵一阵地响着,高翔在门外略呆了一呆,翻起手腕来看了看手表,的确是凌晨四点。是什么人会在这样的时候打电话给他呢?他急急地冲了进去。可是,当他奔到了电话旁边时,电话铃却已不响了。
人死了之后,人的灵魂到什么地方去了呢?人活着的时候,人的灵魂又在什么地方?这似乎是至今为止,没有人可以确实回答出来的问题。大致的说法是,人死了,灵魂到了某一个空间,对这个空间,也有各种各样不同的名称,有的称之为阴间,有的称之为天堂,有的称之为地狱,等等不一。在所有的称呼中,自然以阴间最为妥贴,那是和人活着的时候所存在的空间阳世相对的,很简单明了他说明了那是一个相对的空间虽然阴间的情形如何,无人得知,但至少在哲学逻辑上达到了相对的目的。
历史上最惊心动魄的沉船事件,大概要数铁达尼号邮船在它处女航行途中撞冰山沉没的那一椿了。当然,在铁达尼号之前,还有更多的沉船事件是十分令人吃惊的,但是由于事情发生的年代久远,没有了确实的记载,是以给人的印象也就不那么深刻。例如蒙古大军东征日本,全部舰队遇飓风沉没一事,一定更加惊心动魄,但是实际情形如何,已不可知了。然而铁达尼邮船的沉没,却发生在近代,通讯方便,不幸的消息,瞬即传遍世界各地,更有人将之写成小说,编成电影,印象深入人心,所以变成了人人皆知的一次沉船事件。
天气十分闷热,一会儿一阵暴雨,穆秀珍只不过出去散散步,一场大雨淋了下来,她快步回家来时,已经淋湿了一大半身子。她是用一张纸遮住了头,冲进来的,一进客厅,也未曾看清客厅中有什么人,便咕哝着道:他妈的,天气真不像话她还未曾骂完,木兰花已经叫道:秀珍!从木兰花叫她的声音之中,穆秀珍知道自己一定说了一些不应该讲的话了,她连忙抬头来,看到木兰花的对面,坐着一个客人。木兰花瞪了她一眼,吓得她不敢出声,坐了下来。
有关鬼车的传说,世界各地都有,而且颇多神奇。正是这些传说,为人们提供了丰富的想象空间。世界上存在着许多的神秘现象,用现代的实用科学知识根本就无从解释,于是,人们一概以不可知现象来界定这些事。这些不可知现象,如果是一些大事,如百慕大的许多次飞行物神秘失事,人们认为那是现代科学之谜,但有一些看起来并不大的神秘事件,却被许多没有大多科学知识的平民百姓神化,然后又被官方或者说一些自认为是科学家或者科学卫道士者流斥之为迷信。
前言:记得以前有首民歌叫橄榄树吗?它的第一句就是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民歌听起来是好听的,但如果是鬼故事写起来就让人不太舒服了!自然有了传呼机这种东西之后,究竟有多少人身上带着这可以传递信息,会发出哔哔声的东西,自然不会有确切的数字,但十分普遍,却是人尽皆知。不过,不论传呼机普遍到了什么程度,在新娘子的手袋中,传呼机忽然响了起来,总会令人觉得有点错愕。那种哔哔声响起的时候,在那新娘房中有六、七个人,包括了新郎、新娘、伴娘,以及几个亲戚,至少有四个人有传呼机,但是他们检查了之后,发现哔哔声依然传出,从放在一张几上的一只小巧的手袋中传出来。那是新娘的手袋。
春天的天气,多雨而潮湿,难得这一天却是晴空万里。我心情比天气好,因为昨天,接到未婚妻白素从东京打来的电报,说她在今天可以到我身边。不但我高兴,老仆人老蔡,一清早就将家中上下,打扫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飞机十一时二十分到,可是从九点钟起,老蔡便叽叽咕咕,不知催了我多少次,叫我快些动身。他是我们家的老仆人,我尚未成家,他极为不满。我一则怕他不断地罗唆,二则我也实在心急要和白素会面。这些日子来,我只知道白素在有着亚洲最神秘地区之称的地方,有过一段非凡的经历,但其中详细情形究竟是怎样,却不知道。当然我急于和她见面,还不止为了想知道她这一个时期中的冒险生活,我和她已有许久未曾相见了!
这个故事一开始的时候,平平无奇十分普通。可是又不能一笔带过,还需要作相当详细的叙述。因为接踵而来的,就是十分惊人的变化,离奇得令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