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蝉鸣窸碎，已经黄昏，阳光仍是耀眼，斜射进教室，照的桌面熠熠生辉。

“今天的题怎么这么难啊？”苏栩岚算了一页草稿纸，迫不得已拿起量角器，“40......不对，39度应该。”苏栩岚眯着着眼，写下填空题最后一题答案。

接着是两个大题，都不简单，第一题他想了一会儿做出来了，第二题他愣了一下，看了好久，还是没有想出思路。

“嘿，罗超，最后一题想出来没有？”苏栩岚转过头，发现罗超也在那冥思苦想，草稿纸写得满满的，看来也是还没做出来，苏栩岚瞟了一眼，他上题写的答案和自己不一样，略微皱了一下眉，回去重算了。

“oK。”苏栩岚重检查了一遍，原来是自己有一步算错了，思路还是对的，他瞄了一眼同桌鹿之菻，鹿之菻秀眉微蹙，还在想那题角度的题目。

“这要咋算呢......”苏栩岚转着笔，看向窗外，操场上欢声笑语，打球的咚咚声清晰可见。

“好，大家都做的差不多了吧，我们来讲一下。”书记拿着试卷，在黑板画了几个图。

“好难啊书记，这是竞赛题吧？”苏栩岚在第一排撑着头发问，书记笑道：“对，这是今年市竞赛的题目，我特地挑了几题来给你们练练。”书记把填空题最后一题的图画在黑板上，“怎么样，做出来几题？”

“一题也没——”大家齐声答道，书记把教具放在讲台上，讲起题来。

前面几题还比较常规，一直讲到填空题最后一题，他见苏栩岚走神，便说道：“这位同学，你起来说说你的答案？”

“啊......哦。”苏栩岚站起身，说道，“39......度吧？”

书记满意的点点头，问道：“怎么算的，上来讲讲你的思路。”

“哦。”苏栩岚上前，拿起讲台上那副大量角器，往书记画的图上一比，指着说道：“这条线对的正好是39度，所以答案是39度，书记画的不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都笑出声来，书记道，“有点投机取巧哈，那图形要是不准呢，不是就量错了吗，当然，中考的图形肯定是准的，大家可以放心去量。”

“要懂得量啊，不要说我是君子，不干这种勾当，白捡的分不要......”书记擦擦黑板，问道，“还有其他同学吗，有谁算出来的？”

秋茜心道：“这种题正经人谁去算啊，量一下多快。”台下鸦雀无声，大家也都是量出来的，书记说道：

“罗超，你怎么算的？”

一个带着扁平黑框眼镜的男生走上台，他发际线很高，额头饱满，领口上的扣子耷拉着没系，整个人看起来衣冠不整的，还有点驼背。罗超拿了根粉笔，在台上划了两条辅助线。

“这......看得出什么？”

秋茜还不明所以，苏栩岚眉头紧锁，看了两秒忽然舒展开了，“噢——”他拍拍桌子，笑道：“原来如此！”

“首先用边角边证△dAb和△bcF全等，然后就能得到bd=bF，∠bdF=∠bFd，然后因为那个.......Ad平行cF嘛，所以这个角，∠AdF=∠cFd，所以这个角AbF就等于......”

罗超语速非常快，一个人在台上拿着粉笔比划，“所以就可以知道......”他在旁边写了个等式，“∠bFc+2∠cFd+∠cFE=51°+2∠dFE=129°，然后把数字带进去，就可以解出来∠dFE=39°。 ”

“好，很好。”书记点点头，“思路非常清晰，大家听懂没有？”

台下摇摇头，罗超讲得太快了，感觉自己讲给自己听一样，只有几个人勉强能跟上节奏，不过也很牛逼就是了，罗超在年段就跟韦神一样，虽然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但没人否认他的牛逼。

“好，好，你先下去吧。”书记拿起粉笔又梳理了一遍，这下大家都差不多听懂了，不过要在这么短时间做完这十几题竞赛题，这么快想出思路并认真算，基本是不可能的。

接着书记开始讲大题，书记正要说话，忽然前面进来一个背着白色书包的少女，是颜可，颜可径直走到最后一排，放了包坐下。

“真是的，每次都这么迟......”苏栩岚看了一眼时钟，都过去大半节课了。颜可每次都很迟来，有时候甚至没来，不过数学课倒是每次都有在。

书记也没在意，继续讲题，不到五分钟就讲到了最后一题，“设G1、G2、…、Gn是整数，并且满足: (1) -1≤xi≤2,i=1.2,3…n;......”书记是老古董，不会用投影仪，每次都要工工整整地把题目抄到黑板上，他写完题目后，问道：

“这题有没有思路？嗯？”

2. 设G1、G2、…、Gn是整数，并且满足:

(1) -1≤xi≤2,i=1.2,3…n;

（2）x1+x2+…+xn=19;

（3）x12+x22+......+xn2=99

求x12+x22+..+xn2的最大值与最小值.

大家皆是摇头，别说有思路了，根本就没人做到这一题，秋茜才做完选择题就开始讲解了，其中还蒙了几题，鹿之菻也才做完填空，强如罗超也才刚做到这题没多久。

“都没思路吗？还是没开始做？”书记走下去看了看，大家都是一片空白，书记看了看墙上的钟，说道：“那大家现在做做吧，再给十分钟。我请个同学上来做。”

“我去，别点到我啊......”秋茜抓着同桌吴梓的手臂，书记又看了一下座位表，顿了一下说道：“颜可。”

“好险。”苏栩岚也松了一口气，他这题想了好久实在是没什么思路，叫他上去必是发呆。

颜可走上讲台，书记见她两手空空的，便问道：“你试卷呢，没拿到吗？”颜可摇摇头，她迟来，卷子都被前桌拿去打草稿了，颜可静静的站在台上，看了十几秒题目，拿了粉笔，列出两个方程。

-a+b+2c=19

a+b+4c=99

颜可又写了两笔，一个是“a=......c”，另一个是“b=......c”，写完便把粉笔一放，走回座位去。

“这啥啊？”苏栩岚一头雾水的看着上面，问旁边道，“你看懂了吗？”鹿之菻摇摇头。

罗超眉头紧锁，他刚埋头看了两分钟题目，没啥思路，忽然抬起头，无意间看到颜可刚刚写的方程，顿时恍然大悟，“哦！”他大叫一声，刷刷刷地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

“嗯，好，好。”书记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思路是正确的，没有错。”

“来，那个呃......”书记又看了一眼座位表，“颜可同学，你讲一下你的思路，没事没事，就在底下讲。”

“a个-1，b个1，c个2，我已经写的很清楚了。”颜可头也没抬，冷冷的回应了这一句。

“切，装模作样。”秋茜耷着眼皮，心里暗骂了一句。书记有点尴尬，微微咳嗽了一下，笑道：“对，是这样设，我们把两个方程联立起来，就可以得到......”书记在旁边黑板上写下两个式子，“3c+b=59，a+b+4c=99,c的范围是0＜=c＜=19......”

“书记，那两个方程是怎么得出来的？”苏栩岚指着颜可写的第一个方程，书记正要解释，罗超说道：“就是设有a个-1，b个1，c个2，根据条件二加起来等于19，然后根据条件三平方再加起来等于99。”

“哦......哦，我懂了。”苏栩岚点点头，鹿之菻仍是一头雾水，苏栩岚悄悄凑过头给她解释了一番，秋茜吴梓一脸懵逼的听了两分钟，实在是听不懂，索性不听了。

书记继续道：“罗超说的没错，那么根据第三个条件，是立方对吧，那么就写出第三个方程式，-a+b+8c=......”书记在黑板上写了一大堆，最后写出一串式子，说道，“当c=0，b=59，a=......多少？”

书记正要算，罗超在底下说道：“40，最小值为19。”

“嗯，很好。”书记看了一眼答案，继续道，“最大值呢？”

“呃......应该是c=19，b=2.......”罗超拿着笔在草稿纸上边算边说，书记在黑板写下他念的答案。

“133。”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上讲台。

“a=21,最大值是133！”与此同时，罗超笔一划，说出答案，书记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很不错，罗超，你反应还是这么快。”

罗超笑着挠挠头。坐了下去，他刚刚好像听到另一个声音，便转头看向最后一排，最后一排只有一个少女，她桌面空空，表情冷漠地看着黑板。

“是我听错了？”罗超转回头，继续听课。

书记又讲了没多久便下课了，残阳如血，颜可看了一眼窗外，操场上已经没有人了，不远处，篮球馆的门紧闭着。

“猴......猴子？”

冷月也吃了一惊，心道：“罗侯学长怎么在这，他......他什么时候进来的？”篮球队众人面面相觑，不懂眼前这个人是谁。

“什么？？！”银灰发推开陈少霞，径直走到那个人面前，银灰发弯着头，看了一眼那个人，忽然眼和嘴扭在一起，面目狰狞，双眼布满血丝。

他忽然狂笑了一番，走过头吼道：“你他娘的让老子好找啊！猴子！”

“好久不见了，千。”猴子从上衣拣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少管所的饭菜香不香？”

“千？少管所？罗侯学长和他认识？难道说这个人就是......”冷月心头恍然大悟，却更捏了一把汗，银灰发狞笑道：“香，当然香，老子做梦都想吃。”

“猴子，老子以为你毕业了，没机会找你算账了，今天正好，老子没白来！两年前的旧账，今天一并算清楚！！刀疤！”

刀疤脸应声过来，银灰发道：“还记得这个家伙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刀疤脸嘴角抽了一下，“两年前易南打八中的那场比赛，场上发生了一些口角，之后双方约架在易南后门，打得那叫一个惨烈，整个八中篮球队都被废了。”

“后来统统被带去了派出所，学校追查责任，猴子，也就是这个家伙。”刀疤脸往猴子的方向努努嘴，“这家伙一口咬定是你和他的私人恩怨，你带人来闹事，把他和他同学都打伤了，你因蓄意伤人进了少管所，待了一年。”

“而我脸上的这道疤。”刀疤脸眼角抽了一下，侧过脸摸着自己连到脖子的那道伤疤，“哼，就是拜他所赐。”猴子没有说话，低着头闷声抽烟。

“猴子，今天该怎么算，你好好说说。”冷月忽然瞄到银灰发的手撇了撇，心里奇怪，猴子含着烟道：“你说怎么算就怎么算，不过不该在这里......”忽然把腰一低，手斜窜后格挡，只听“咣当”拖把杆子狠狠搭打在了猴子左腕骨头上，猴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牙顺势后踢，那人嗷的一声连连后退，拖把丢在地上。

“妈的要不要脸，偷袭算什么本事？？！”原来银灰发偷偷示意自己人绕到猴子背后，趁他不注意偷下黑手，还好猴子反应快，挡了一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上，给老子弄他！！！”银灰发不等猴子调整，立马上前就是一拳，后边的几个人也拥上前，猴子吃痛在前，稍稍缩回左手，头一偏，闪下银灰发第二拳，右肘一拐，击在他脸上，银灰发捂着脸后退，猴子顺势跳开，捡起地上的拖把，脚一踩，啪地一声把拖把头踩断，照着迎上来的人就是一棍，偏了一下，打在肩膀上，疼得那人嗷嗷乱叫。

猴子抬脚一踢，把那人踹远，又虚打一棍，把左翼呵退，自己冲向右边，吓得旁边连连后退。“看什么？？上去帮忙啊！”冷月几个正要上前，刀疤脸忽然往前一站，挡在了他们面前，双手抱胸喝道：“谁要是敢上去，老子第一个宰了他！”

冷月止住脚步，往右瞟了一眼，书包都被他们从窗户丢出去了，手机却在包里，想要报警只有出去，可大门被两个混混看着，想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看来这帮人是有备而来。他慢慢后退，今天球队来训练的才六人，算上刚来的罗侯也才七人，而且余灰张皓程聪都已受伤，猴子又被围攻，自己和另一个队员被锁在中间，进退两难。

“来啊！”猴子气势逼人，双眼如利剑出鞘，寒光透顶，一举棍身旁的小混混就连连后退，“妈的，一群怂货。”刀疤脸看不下去了，径直上前，猴子一棍子挥上去，刀疤脸侧身，棍子打在背上，刀疤脸忍痛吃下这一棍，不等猴子打第二下，立马一挥拳，往他小腹上干。猴子一惊，忙后退举棍格挡，可还是受了这一拳，虽然后退时稍微卸了部分力，但刀疤脸的拳头势大力沉，打得他胃里翻山倒海般难受。

刀疤脸几步上前，不等猴子反应又是一拳，猴子往左一躲，趁隙朝他中路连打两拳，刀疤脸吃痛，左手往他头挥去，猴子一蹲躲开，顺势一个扫堂腿，攻他下路。

“嘣”猴子感觉腿干到了墙上一般，一阵酸麻，原来刀疤脸下盘极稳，一双马丁靴像死死钉在地上一样，猴子一惊，正想跳开，谁知刀疤脸更快，直接一个踢踹，猴子忙提肘护头，刀疤脸一脚狠狠地击在了猴子小臂上，猴子向后滚了好几圈，迅速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紧咬牙关，手不停颤抖着。

“妈的......”猴子感觉手像断了一般，抬起来都费劲。

“妈的。”刀疤脸继续上前，直接往猴子脑门上踢，猴子一个侧滚，然后迅速翻到刀疤脸身后，瞄准腿弯就是两拳，又快又准，刀疤脸吃痛，“嗷”的一声跪在地上，刀疤立马双手护头，猴子慢了一步，往他腰上攻击。

猴子刚打两拳忽然后背像被刀扎了一样，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他凭感觉躲了一下，跳开两步。

“呵，猴子，就这点本事吗？”

银灰发狞笑着，比着双拳，银银发光的东西在手上闪着，“指虎。”猴子忍着痛，尽力与他们周旋，刀疤脸也趁势站了起来。

“操你妈的！”

银灰发大喊一声挥着拳头上去，猴子正想躲开，忽然被人紧紧锁着脖子。原来是刀疤脸趁机上前，一个十字架从背后锁住他，猴子趁还未锁脚，忙一蹬双腿，飞踢在迎上前来的银灰发身上。

“艹！”银灰发被踢了个正着，后退几步，猴子却因为刚刚一踢整个人失去平衡，坐倒在地，刀疤脸跪在地上，死死的锁着他，猴子本就力气不及刀疤，加上负伤在身，根本动弹不得。

“横啊，再横啊！不是很能打？？”银灰发摘下指虎，丢在地上，上前狠狠地踢了猴子两脚，猴子实在是站不起来了，在地上抽动着。银灰发蹲下身，抽了猴子两个巴掌，打得他嘴角挂血，鼻青脸肿的。

“呸！”银灰发碎了一口唾沫在猴子身上，“什么东西——”刀疤脸一只手抓着猴子的头发，把他整个人揪了起来，一个猛冲，把他往墙上丢。

“咚！”的一声闷响，猴子整个头撞在墙上，坐瘫在地，鲜红的血渗出头发，不省人事。

“废物。”

银灰发从兜里又倒出一根烟，点了抽，径直走向陈少霞那里，陈少霞和几个小弟围着韩凤，余灰捂着肩膀，嘴角挂血，站在韩凤身前。

“让开。”银灰发吐出一团雾，满脸不屑地看了余灰一眼。余灰没有移步，他早已精疲力竭，连呼吸都是发颤的，但左肩感觉错位了，每动一下就如撕裂般难受。

“行。”银灰发把烟丢在地上，用脚一踩，忽然抡起手，狠狠地给了余灰一巴掌。

韩凤尖叫的喊出声音，余灰根本不及闪避，他也没力气闪避，索性闭起眼睛。

“嗯？”余灰心下奇怪，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漫长，银灰发迟迟没有打到他脸上。他睁开眼，突然发现银灰发的表情凝固住了，右手悬在半空，五官痛苦的拧成一团，眼看着就要跪下去。

银灰发的手被一个人抓住了，他一使劲，想挣开那人，发现丝毫动不了，倒是手腕处的痛还在加深，感觉像被捏碎了，他倒吸一口气，忍着痛，吐出一句话。

“松开。”

那人侧着头，没有回答他的话。

“聋子是吧？老子让你松开没听见？？！”

突然一道锐利的目光射向他，那人正脸对着银灰发，目光阴沉，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银灰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从小就是个混子，打过的架比吃过的饭都多，什么恶人没见过，却从没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睛，嗜血的光芒的瞳孔闪烁，如狼眼般恐怖，看得人心里发毛。

“你打的？”那人沉声道。

“是又怎么样？”

“痛痛痛——松手啊！”下一秒，银灰发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那人直接反拧住他的手臂，右脚一踹，银灰发跪在地上，那人用力一冲，只听“嘎达”一声，银灰发的右手直接脱臼，他“啊”的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右手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竹......竹一辰。”余灰吃惊地看着眼前那人，竹一辰站在那里，旁边是杀猪般尖叫的银灰发，他已经被竹一辰废了一条手臂，想再站起来是不可能的了。

“千哥！”几个小弟拥上前，银灰发眼里渗血，咬着牙喊道：“给......给老子打死他！”四五个小弟纷纷上前，竹一辰直接一伸手，卡住最前面一人脖子，脚一勾，抡倒在地上，接着又是一脚，踢飞一个人。

“啪！”一个人拿着扫把棍，从后面往竹一辰头上狠狠砸去，棍子霎时断成两截，“艹......”竹一辰咬着牙转过身，直接揪着衣领把那人举了起来，那人在空中支棱着双腿，快喘不过气来了，竹一辰狠狠地一丢，把他扔飞在两三米远。

短短半分钟，几个人都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打滚，竹一辰杀红了眼，捡起地上的棍子，喉咙里发出怒嚎：“来啊！都他妈上来啊！”

其他人都被吓傻了，在离竹一辰五六米远处哆嗦着脚观望，竹一辰一上前又立马退后。

“让开。”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刀疤脸，刀疤脸面无表情，两眼看着竹一辰，慢慢地走过去。

“咚！”刀疤脸在竹一辰两步远处忽然猛冲，卡着竹一辰的脖子，又疾冲四五步，直接把竹一辰抡飞在地上。

“妈的......”竹一辰在地上躺了两三秒，正要爬起来，刀疤脸根本不等他反应，拎着他衣领，把他提起来，哐的一拳打在脸上，又是一拳打在肚子上，刀疤脸两拳势大力沉，竹一辰根本无力抵抗。

竹一辰垂着头，表情痛苦不堪，刀疤脸单手抓着他的后脑勺，用力一甩，“咚”的一声，竹一辰撞在篮球架上，整个人坐瘫下来。

“竹一辰！”余灰看他倒在篮球架下不省人事，焦急万分，刀疤脸实在是太强了，虎背熊腰，比程聪还大上一圈，浑身腱子肉，出手狠辣，打他们初中生就跟打小孩一样，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连猴子和竹一辰都不是他对手，其他人纷纷被吓在原地，不敢动弹。